咚!咚!咚!…….
一连串令人牙齿发酸的血肉撞击金属的沉闷响声不断响起。
前排的重铠军士固然发出一声声痛苦的惨嚎,身体站立不稳,在后方军士的顽强推动下,依旧往后倒去,但那些强行冲撞上来的战马,却是直接成了一团团变形的血肉。
然而异常诡异的是,这些战马流淌出来的鲜血并非是鲜红,而是一种令人无法想象的乳白色。
乳白色的鲜血流淌在红色的血肉之中,就像是断裂的骨头里面流淌出来的骨髓,更像是破裂的头颅之中流淌出来的脑髓。
那些从它们的马背上抛飞出去的白骨军骑军,他们身上流淌出来和飞溅出来的鲜血却是散发出更为妖异的绿光。
他们的鲜血和这些战马的鲜血相逢的刹那,也像是火器爆燃一样,轰的一声,洒出一团团的浓雾。
“有….”
这些重铠军军士之中,有一名将领骇然的叫喊出声。
他感到了一种极为迅猛的毒素迅速侵入了体内,破坏着他的感知和生机,他想要喊的便是“有毒”二字,但这两个字他只是喊出了一个字,他整个咽喉处便似乎瞬间硬结,他便再也喊不出声音。
大量的闪着幽幽绿光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从他身上重铠的缝隙里嗤嗤的流淌出来。
“噗”“噗”“噗”的土包落地和尘土飞扬的声音和重铠清脆的撞击声和砸地声不断响起。
烟尘的弥漫根本无法阻止这种毒雾的蔓延。
这支白骨骑军的铁蹄践踏在倒地的重铠军军士的铠甲上,地面的极其不平整,也使得后继的骑军不倒倒地,甚至使得快速突进的战马和战马猛烈的撞击在一起,但这支白骨骑军之中没有人在乎。
活着的人就像是毫无感情的怪物,尽可能的控制身下的战马,尽可能的保持速度,继续向前,向前!
“放!”
数声带着惊慌意味的凄厉军令声几乎同时响起。
一道道焰火不断坠落在这支突进的白骨骑军阵中,然后不断发生恐怖的爆炸,爆开一团团的火球。
黏稠的火焰附着在一切可以附着的东西上,不断的燃烧。
爆炸不断响起,火焰不断的铺开,最终火焰直接将那支重铠骑军和所有突进的白骨骑军全部笼罩在内。
没有战马再能够往前奔行。
这些北魏最为健壮的战马在火焰之中变成了扭曲的焦黑炭团。
在这支白骨骑军的突进下,反而是关陇方面骇然的动用了大量的火器,大量的火器产生的火焰绵延了数里,形成了一条猛烈燃烧的大道。
然而这条着火的大道绵延得越长,越是显得可怕,便越是让关陇这些人心生寒意。
而对于箭楼上那数名关陇方面的高阶将领而言,他们真是很不得中山王元英突然之间莫名的恶疾突发暴毙而亡,他们真的不想和这种变态的白骨军战斗。
那支骑军消失了。
火焰后方,被法阵绞杀的轻铠军和重铠军的后方,跌坐在地的萧东煌有些孤单。
他所在的位置似乎比起杨癫更加危险,他的身周也并没有很多修行者围绕,距离他最近的关陇军士只有十数丈的距离,而他后方的白骨军却距离他至少还有数十丈的距离,他此时自己也几乎没有什么战斗能力,恐怕附近的关陇那些箭师的一次齐射,都有可能将他杀死。
“哈哈哈哈!”
然而就在此时,这名跌坐在地上的白骨军将领,这名北魏军方硕果仅存的大阵师却反而笑了起来。
战场上充满了他的狂笑声。
“你们可以想想,这场大战之后,关陇的大地上要竖起多少人棍。”
在这样的笑声里,附近有寥寥的十余道箭矢坠落,然而这些箭矢都坠落在他的身周,都没有任何一支箭矢真正的落在他的身上,距离他最近的那些关陇军士也没有呼啸着冲上来。
因为他们都很恐惧。
军队之中的箭师远比寻常的步军和骑军要优秀,但即便是这些箭师都因为太过恐惧而无法正常的施射,更不用说附近的这些步军。
白骨军的恶名南朝的所有军队都很清楚,尤其是萧东煌和他的数名部将统御的白骨军,更是残忍和变态,会将杀死的敌军用武器刺穿,直立起来,就像是一根根竖立的棍子一样,在风吹雨打和曝晒之下腐烂。在过往数年的战争里,这样的残忍和恐惧都由南朝的军队来承受,而此时落在他们身上时,他们也恐惧得无法承受。
此时不宜多想。
然而在这样的狂笑声里,他们却忍不住想到,在以往,生怕太过天怒人怨甚至引起诸多瘟疫的可能,北魏皇帝一向对萧东煌有所约束,也只有可能在南朝的一些关键性战场上,他或许才会对萧东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身在洛阳的皇帝无法第一时间知道最深入前线的将领和军队的动作,但现在不同,这是整个北魏和包括北魏皇室的怒火全部倾泻在关陇大地上。
只要这场战争以关陇军的失败告终,哪怕萧东煌战死了,恐怕白骨军只要有一名将领活着,关陇大地的诸多城邦之中,便不知道会真的竖起多少他所说的人棍。
若是说先前杨癫的率先冲阵,一举击杀对方强大的一名可以操控雷电的修行者和实力甚至在萧东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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