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茶叶也是要钱的。黄舒郎一贯吝啬。
等待的时间也不久。黄舒郎还没磨完玉皮,迦藏便踱进他的工作室。
妖怪们大多还是喜欢在有历史的东西里面沉沦,大概是因为日新月异的新东西所散发的气味大多比较刺激,妖怪们的鼻子又太好使……光线通明,工作室里的桌椅橱柜全是老木做的,在明亮的灯光中,表面那一层漆色犹如年头久远的葡萄酒一般闪动着醉人的阅历。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橱柜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得很整齐。
守财奴是绝对不会把重要东西放在明面上的。虽然此刻摆在橱柜里的东西也依然算得上珍品。薄如蝉翼也雕刻的精美绝伦的二十四骨玉扇,名为“刻雾裁风壶”的造型颇为柔软流畅的紫砂壶,大得可以用来刷漆的毛笔……迦藏停住脚步。
他的视线落在一方锦盒中。
黄舒郎头也没抬继续磨玉皮——他两手已经变回毛茸茸的黄鼠狼前爪,用他锋利无比的指甲细细地一点一点雕磨……指甲削玉如泥,不能太重,必须要轻,所以他也没有时间分心,只是说了句:“想要的话您自己拿出来付钱。”
迦藏抬手从柜子的阴影里取出那只锦盒,里面银红的锦缎上放着一副耳环。一离开阴影,这副耳环就像夜明珠一样,在光线里流转着灼灼的光。
纯金的干花造型上精致地点着绕着蜿蜒着蓝色和紫红色,做出些好像花瓣纹路的图纹。像清朝的烧蓝工艺一样,只不过这副耳环所填充的颜色更纯粹更鲜丽也更自然。还点睛一般镶有细碎的小珍珠,虽然小的芝麻一样,依然十分圆润饱满,个个光泽透莹。有它们点缀着,这耳环好像由区区的三色转变为十三色,竟是富丽堂皇翡翠斑斓的……那么好看。
迦藏忽然有了主意,对黄舒郎说:“磨去玉皮之后,你帮我在玉石表面做个微雕吧。”
黄舒郎闻言惨声:“微雕?!”
“对。微雕。”迦藏不容拒绝地说。
……你就是来玩我的对不对?还微雕?你以为我有磨玉的爪子,还一定会有显微镜一般的眼啊?
迦藏把那只锦盒扣好盒盖,一并放在黄舒郎宽大的工作桌上。
“这两个一起算钱。”
黄舒郎苦着脸,琢磨了一下抖抖索索伸出两只指头。
“可以。”毫不还价。
于是黄舒郎眉开眼笑,好像被主人赏赐了肉骨头一般热情地继续开工。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阳光已经彻底没有了,室内一片昏暗,我的手摸索着伸向床头柜的台灯。
灯光亮起的时候有那么点刺眼,然后我起床……一转头看到迦炎居然还躺在沙发上,而且只穿着短袖t恤,他没有回去房间睡么?在这里着凉了怎么办?我轻手轻脚走过去用手背试探他额头的温度,还好,不热也不凉。
但我这个小心的动作还是惊醒了他,他睁开眼睛,“哎呀,已经晚上了?”
我应了一声,又说:“以后不要再在沙发上睡了,万一感冒怎么办?”
“唔。”迦炎摸摸头。他根本没睡好不好。再说这种气温会让他感冒?不可能的啦。
他扫了眼窗口,腻过来:“这么晚了,姐姐我们先去吃饭吧。别等爸爸了,他还不知道几点回来。”
于是我摸出手机给迦藏发了一条短信:我和迦炎先去吃饭了,你放心,我们不会走远……你能找过来吧?
某人的短信也很快: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过去。
那我就等着你找过来。
看见他的回信,心情松快地都忍不住脸上的笑意,迦炎趁机在我箱子里翻了翻,然后拿着一条裙子扑过来塞到我手里。
“今天要打扮打扮,快,这条裙子好看!”
我拿起那条裙子,那是玫红色的雪纺布料做的,荷叶边的领子,胸口上有细细的抽绳可以恰到好处地进行□□……但裙摆是不规则的,纷乱的剪裁令裙子有一种欢快的跃动感。
这也是迦炎挑中的衣服。昨天在商场里买衣服的时候,他俩也是一边相互攻击品味一边给我挑衣服……好像我是他们两个共同拥有的一只芭比娃娃,他们各自给娃娃挑了自认为最好看的衣服,然后致力于脱下对方喜欢的衣服而换上自己喜欢的那些。而娃娃自己选的衣服都被他们毫不留情地丢弃了……娃娃感觉他们一个喜欢名媛淑女,一个喜欢娇俏萝莉,而娃娃不过是个女屌丝,最喜欢穿卫衣和牛仔裤。
在我无语凝噎的时候,他又去箱子里翻了一遍,然后过来塞给我一件牛仔外套和一双高跟鞋。
六点,下班高峰期。除了道路拥堵,饭馆也拥堵。
“人好多啊,你看那边,路都被觅食的人给塞住了呢……要不咱们等等再去?”
“……可是我好饿啊姐姐。”
“那要不你先吃泡面顶顶?”
“……不要。”大街上这么多好吃的谁要回去吃泡面!迦炎突然想起来,“对了,酒店不是有内部餐厅吗?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外面找餐馆?”
对噢。那人应该少点了吧?
也不少。
从餐厅那宫廷风的雕花门走进去,会觉得是走进了某个欧式城堡里似的。贝母灯罩的铜质吊灯,羊毛地毯,鲜花绿树隔断墙,一块块刻意打磨的凹进去的墙壁上铺着欧式花纹墙纸,边缘凸出来的部分则全部进行了细致的雕刻,就像长在墙角的藤蔓。再往里的一组组桌位,磨花玻璃灯罩在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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