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该死的没刹住的车顶着我撞出去。好像和我有深仇大恨似的。
天旋地转。我倒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剧痛。这时候别说撑着身子爬起来,就连动一动手指这样简单的事也异常艰难。本以为再过一会儿就会好点,但忍耐却似乎牵带起了更多的疼痛似的……终于整个身体都不听使唤。
年幼的时候很害怕死亡,曾经料想过自己如何才能死的毫无痛苦。却不曾料到有朝一日必然会来的死亡是如此猝不及防的东西,根本由不得我决定自己如何去死。
视线模糊,听不见声音,身体动弹不得,嘴里全是血腥味。
痛苦无比漫长,感渐次消失,意识归于黑暗中无边的虚无。
人的身体就像是刺猬的肚子,每一处都是致命的弱点。
刺耳的刹车声后,仿佛提前安排好的一样,数声惊叫乍响,行人驻足,从四面八方围上来。
肇事的驾驶人面色苍白地下车去查看,车上车下乱七八糟地散落购物袋里的东西,好些被车轮辗压得不成样子。
倒在车子正前方的人口边血迹斑斑,已经昏死过去,胸腹间几乎没有起伏。
肇事者立刻摸出手机叫救护车,大约是因为心虚害怕,打完电话后他依然不敢去动那人一指头。
就在人群将要合拢成一个小小的圈子的时候,圈外突然冲进来一人,速度之快,仿佛笔直的一刀,切开了这个圆。
来者是个十分俊帅的男人,毫不费力便推开所有拦在他前面的人。看到女人的时候,满脸都是不敢置信。路人一看就知道他必然和出车祸的人认识,不用再多说什么,纷纷让开。
肇事者自然也看得出来,却不能像围观者一样退散,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说:“很抱歉,我已经叫了救护车,应该马上就——”
他话还未说完,男子忽然暴起,他速度快极,从攥住肇事者的衣领,到将他抵压到他那辆撞了人的保时捷上,这些从头到脚的动作如狂风骤雨一般,虽然他们俩离那辆保时捷不过两三步远,但实际上发生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好像一步迈出去路就走到了头。
驾驶人也没反应过来,直到他被死死压在自己的车上,感觉后背好像被烙过那般痛,事实上的确是磕出了大片淤青。
他本能地挣扎,但抓住自己衣领的那充满威慑力的手怎么用力也无法扯开。饱含愤懑地瞪过去——昏暗路灯下也可以看到那人的眼透出无比的愤怒和阴骘,看他好像在看一只蝼蚁一般面无表情……接下来是不是就像碾死蝼蚁一般,狠狠一脚要了他的命?太过分了吧!他又不是故意的……可这时他眼角余光里是那倒在地上的人和满地狼藉,肇事者心虚地不敢再对上面前的眼。这种时候多说多错,只能任命地等着对方的拳头。
面前的人却没再有其他的过激举动,因为韩晴凉突然痛苦地窒息住。胸腔徒劳地扩大又收缩,呼吸的声音却细不可闻。
男子听得清楚,知道再不能耽误,狠狠一把甩开抓在手里不堪一击的人,俯身抱起韩晴凉柔软的身体。
仅仅只是触摸到她的身体,迦藏的心就凉了半截,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体里破裂出血的脏腑,内伤,外伤……她现在脆弱得,就像一张千疮百孔的纸。
迦藏收紧手臂,将她在自己的臂弯里安置好,冲出了重重围过来的人群。后面张望的目光一瞬就隔开好远,下一瞬便彻底消失。像是人拐入死角。
左脚刚离开车祸现场的柏油马路,右脚就已经回到他在梧桐苑的别墅里。迦藏就地在厚厚的织花地毯上放下怀里的人,一手揽住她无力的身体,手指间涌出一股气流,抚上她脆弱的肩背,上行下导,帮她冲开气管里淤血阻住的窒塞。
韩晴凉无意识地在他怀里咳嗽起来,口中吐出鲜红鲜红的血,却依旧不见醒来。就这么绵软的倚在迦藏身上,迦藏下意识把她往怀里拢了拢。
房间里充斥满血腥味,迦炎突然无声无息仿佛烟雾化成般出现,与迦藏面对面蹲下身,他小手探向韩晴凉的手腕,此刻她另一只手腕正在迦藏的手里。
摸到她微凉的手不过几秒,迦炎的小脸就再无一分韩晴凉平日所见的单纯可爱,他怒瞪向迦藏,骂道:“你是死人么?为什么不救她!”
“……”迦藏无话可说。此刻沉默的他看起来比寻常时候更百倍阴森,眼里黑沉沉一片。
“她伤得这么重,你愣着做什么,赶快想办法啊!”
“跟我来!”迦藏仿佛拿定了什么主意,又一次小心翼翼地抱起韩晴凉,只是顾及她虚弱垂危的身体,略微放慢了速度。
迦炎稚嫩的脸浮上与如今的年龄毫不相干的郑重表情,居然真的不再饶舌,一步不落地紧紧跟上。
又一次烟雾一般化开,他们的身影消失,丝丝缕缕向下钻去。
谁也想不到在梧桐苑小区的地下室、排水管道和地基下面,隔了十多米深的土层,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一个根本没有进去的门和路的密室。
凿开原石为墙,磨平石板铺地。甫一入内放眼望去全是石头,好像整个是挖空了一座石山建造的。颇具规模。只是内里格局混乱,且如迷宫那样景色仿佛,同一个地方来过几遍也不一定认得出自己曾走过。
参差错落的楼层有空间扭曲之感,蚁穴般复杂不知通向何处的走道间,虚影一晃而过。
那是抱着韩晴凉的迦藏和迦炎,行动间,身影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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