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追累了又都各拒一方，韩也仍站在墙边，伍月仍站在木板上。
韩也喘着气说：“你这孩子不长进，还敢站那儿，一会儿耗子精又来报复了。”
伍月拿条帚指着他：“你再敢开一下试试。”
韩也看着她小声说：“伍月同志，告诉你件事儿，你要成仙啦。”
伍月白了他一眼：“你有点正经的吗？”
“是真的。”韩也指了指头顶，“你头顶上冒白烟呢。”
伍月噗地一声笑了，看韩也头顶上也在冒着白气，都是因为库房里太冷，两人剧烈运动后身上发热了，才产生的化学反应。
“这么说你也要成仙了。”
“好啊，正好我们俩就个伴儿，就像梁山伯和祝英台那样，一起化蝶仙去……”韩也说高兴了嘴又没把门儿的了。
“胡说什么。”伍月用手拍了拍身上，“告诉你，这羽绒服我可管穿不管洗，这落了一层土，不定多脏呢，什么叫自作自受知道了吧？”
韩也笑眯眯地说：“不用你洗，我这羽绒服买了以后就没洗过。”
伍月一脸嫌弃：“看着人挺干净的，怎么这么埋汰。”
“前几天刚买的。”韩也笑着说。
伍月停了拍打衣服的手，指着他：“你皮痒了是吧？皮痒了我再给你挠挠。”说着她又把地上的条帚拿了起来。
“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啊。”韩也伸手制止，眼睛左溜右溜看着逃跑路线。就在这时，只听见“咔嚓”一声，韩也奇怪地向上看去，脸色突然大变：“伍月，你快跑。”
伍月还没弄清什么状况，身子就被韩也推开了，她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地上，耳朵里只听见“咣”地一声，韩也已经倒在了她站过的地方，那只破旧的吊扇歪在地上，与地面碰撞发出难听的声响。
“韩也。”伍月心一沉，冲了过去，看到韩也闭眼躺在地上，额头上有血慢慢流下来。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她托起他的头，焦急地叫着他：“韩也，韩也……你醒醒……韩也……”
怀里的人慢慢张开了眼睛，那双神采飞扬的桃花眼有点迟钝地看向她：“伍月……你没事吧？”
看他醒了，伍月揪紧的心稍稍缓过来一点：“你傻呀，都这样了还问我有没有事儿，你以为你真是雷锋呀……你哪疼啊？快告诉我。”
“我……头晕……”韩也虚弱地向她笑了笑：“放心……我命硬，没事的……”
伍月检查他的头，拨开他浓密的头发，她吓了一跳，手指触摸到粘粘的血浆，她的心都颤了。
“你等着。”她背过身去，脱掉身上的羽绒服，脱掉毛衣，把秋衣脱了下来，她抖着双手又把毛衣穿了回去。
她跪在地上开始撕自己的衣服，撕不开就用牙齿咬，终于咬开了一个豁口，她用秋衣撕成的布条给韩也包扎伤口，想把血止住。
她抱着他，把韩也的羽绒服盖在他身上，自己的羽绒服盖在他腿上。她自己只穿着一件毛衣，凉气从四面八方涌进了身体，她的牙齿都在打战。
可是她根本顾不得这些，只是轻轻叫着韩也。伍月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韩也觉得眼皮好沉，好想睡觉，他努力地、努力地想把眼睛张开，那样他就能看到伍月了。
“韩也，你觉得怎么样？”伍月问。
“我……好困……想睡觉……”韩也咕哝着。
“不要睡，打起精神，韩也，不能睡觉！”伍月大声命令着。
韩也向她笑了一下，实际上只是唇角动了动：“好……不睡……你给我讲故事……”
“好，我给你讲故事，你千万不要睡着。”伍月看到血已经从她给韩也包扎的浅色棉布里透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伍月的心乱做一团，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一定要叫人来，不然韩也……她把韩也的头放在羽绒服上，站起身使劲拍打着大铁门。
“来人呀……有人吗……救命……救命呀……”她死命地拍打着大铁门，手指被磨破了皮也没察觉，笨重的铁门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
可是除了伍月的声音在酒库空间里回荡，没有任何的回应。伍月的嗓子几乎都喊哑了，手也拍疼了，铁门外的黑夜还是死一般地寂静。
伍月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感觉到绝望过，就是在最苦的日子里她都在顽强地过活，可是现在她觉得有一丝绝望从心底里
漫延着，让她害怕。
“伍……月……”身后传来韩也虚弱的叫唤。伍月连忙跑过去，把韩也抱了起来。
“韩也，你怎么样？”伍月轻声问着，可是她眼睛不瞎，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她给韩也包扎的地方已经完全被血浸透了，韩也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红润的嘴唇也慢慢失去血色。
“我是不是……要死了？”韩也想看看伍月，可伍月的脸却变得模模糊糊，他怎么努力看都看不清楚。
“胡说。”伍月骂道，“再胡说我不管你了。”
韩也慢慢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你……哭了？”，又一滴水落在他脸上，接着又一滴，韩也张开嘴，有一滴水滴进他嘴里。
伍月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他。
“咸的……”韩也唇角动了动，他想要笑，可已经笑不出来了，“伍月……你是为我……哭了吗……我要是真……死了……也值了……”
“别胡说了。”伍月擦了擦眼睛，“你不要说话了，但不要睡觉，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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