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伍月第一次迟到了,她记得林珍珍叫她,可是她很快又睡过去了,不管是身心都格外疲倦,让她连闹铃声都没有听到。
苟主任看到伍月进了车间,立刻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用手指点著她:“伍月啊,怎么能这麽自由散漫呢,看看都几点了?迟到一次扣50块钱。”
伍月扫了他一眼没理他,径直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开始贴商标,苟主任接触到伍月凌厉的目光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他见识过伍月的厉害,看她不顺眼,却不敢正面惹她。
“凭什么?一天才赚50块钱,才迟到一个多小时一天就白干了?”站在伍月旁边盖盖子的林珍珍小声地打抱不平。
“切,迟到还有理了?”
“是啊,当这是她们家开的呀……”几个贴商标的女工搭岔儿。
“都闭嘴,干你们的活儿。”伍月压低声音吼道,几个人撇了撇嘴都不敢说什么了。林珍珍贴在伍月耳边说:“我最佩服你了,就你能制住她们。”
伍月没说话,低头干著活,她手飞快,商标一张一张迅速地贴在酒瓶上,她向来心灵手巧,没人能挑她的活计。
几十个人的灌装车间,就是一个浓缩的小社会。贴商标是最轻的活,而刷瓶子是最脏最累的,人员分配权就掌握在车间主任苟主任手里。没人能想通这样一个外表邋遢又秃顶发福的中年男人居然和三四个女工都有暧昧关系,而这些倒贴的女工只是为了能干更轻点的活儿。
所以贴商标的女工是车间里比较年轻和有点姿色的,一共四个人,除了伍月其他三个女工都和苟主任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虽然是私下里传播的,但已经是车间里公开的秘密了。
伍月刚来的时候就被分配去了刷瓶子,之中苟主任多次暗示过她,她都装不懂。大冷天都要把手伸进凉水里,一天下来手都被泡得发白失水,伍月由此落下了痛经的毛病。以她的脾气自然看不惯苟主任和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们,有一天下班后,她在更衣室直接把苟主任和一个女工抓了现形,当时伍月的手直接按在苟主任肩上,她说:“我什么都没看见,不过苟主任,我来了就一直刷瓶子,也该让别人试试刷瓶子什么滋味了,明天我想去贴商标,苟主任安排一下。”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苟主任气得七窍生烟,心里把伍月骂了八百遍,他没想到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居然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敢威胁他!由此伍月和苟主任有了些过节,不过第二天,伍月就换了工种。
林珍珍曾悄悄问她是怎么做到的,她不相信伍月会和那些女工们一样,伍月只是笑而不语,看到苟主任和他那些莺莺燕燕们对伍月即恨又怕的样子,林珍珍对伍月竖起了大拇指,她说最佩服伍月这点了。
下课后,许雅给韩也打电话,韩也的手机关机了,她有点纳闷,因为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她又打给韩也的死党,死党们都说韩也上了半节课就走了。
许雅想起了昨天晚上,韩也在操场上和一帮死党打篮球,她坐在旁边和女友们观赛,她的目光追随著韩也高大挺拔的身影,都说打篮球的男孩儿最能让女孩儿产生好感,谁说不是呢,其实早在她十五岁的时候,那时候只知道有韩也这一号人却没说过话,当她不经意间经过操场看到一帮打篮球的男孩儿时,就被其中最耀眼的那个人吸引了。
再后来韩也开始追求她,她故意对他爱搭不理,其实那只是女孩儿欲迎还拒的伎俩,韩也并不知道她心里早就有他的影子了。半年韩也才把她追到手,她一直相信女孩儿越难追男孩才越会懂得珍惜,果然恋爱的两年里韩也对她宠爱有加,甚至还为了她晚毕业一年。
打完球,韩也向她跑过来,挥手和死党们话别,她替他擦汗,他把一部崭新的苹果手机交给她,说是送给她的礼物,她自然是满心欢喜,然后韩也带她去有情调的西餐厅吃晚餐,然后两人回了租住的公寓。
那天晚上她总觉得韩也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是哪儿怪,或许是他打球太累了吧。可是今天明明是上课时间,韩也跑哪儿去了,他以前一直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怕她会联络不到他。
干着活,苟主任走进来,摆著手说:“大家停一停,都把工作服穿上,有重要领导过来视察,一会儿都机灵点啊。”
有人把新工作服发到工人们手上,大家都喜滋滋地把衣服套在身上,只有伍月坐在原地贴着商标,苟主任走过来:“伍月,快把工作服换上。”
伍月不理会他,林珍珍碰了碰她,小声说:“快穿上吧。”,伍月还是自顾自地干着活。苟主任大叫一声:“伍月!别给脸不要脸,一会儿要是出了事儿,你吃不了兜着走。”
伍月抬起头,睨着苟主任:“今天工资都扣没了,我义务劳动,还穿什么破工作服?再说,有搞这种形式主义的时间,平时把卫生搞上去比什么都强。”
“你──”苟主任指着她,气得翻白眼。就在这时车间外嘈杂声传来,苟主任连忙示意大家忙起来,又盯了伍月一眼,他猫著腰迎了出去。
厂长亲自陪同来人下来视察,看来这人来头不小,苟主任更是点头哈腰,老脸笑成一朵菊花。女工们一边干活一边悄悄觑着来人,小声议论着,林珍珍贴在伍月耳边说:“我以为领导都是大腹便便的,没想到是个高富帅,这么年轻连厂长都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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