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没仗可打,究竟长子继位还是次子继位全靠大臣们周旋,天军靠港哪里还有兴兵的念头,就算继承人拉起几千农兵也不可能是明军的对手,干脆派人渡海前往福建,奏报送去朝廷请隆庆皇帝册封。
皇帝册封,结果就不用问了,肯定是嫡出次子继位。
陈八智的要求轻而易举地实现,琉球群臣念及两国友好,将奄美大岛北部让陈八智去修建港口,不过也商定了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明军不能在岛上兴兵,如果有事直接派船至霸港即可。
明军来的是个好时间,隆庆五年时奄美大岛的酋长与湾大亲亡故后,他麾下群臣谋逆,拒绝再向琉球王室进贡,因此先君尚元王亲征大岛,攻败当地谋逆者后自己也病危,法司官马顺徳,祈求上天能替他们的大王受死,尚元王坚持着回到国都。
当年马顺德过世,因此被厚葬。
到去年,尚元王薨,国中世子争位纷乱,没人能顾得上大岛,这会儿明军愿意驻扎岛上,刚好能弹压大岛反对势力,朝臣乐意还来不及。
陈八智没仗可打,愿望落空,只能在大岛北方修建海港,因瞭望北方种子岛遂定名为望岛港,接着在左近岛屿修筑三处关防,分别是由海盗在望岛港对岸修筑喜界岛修水寨与北方海域两个海中百户所。
其实他望见的不是种子岛,是诹访之濑岛,种子岛比那大得多,也要远得多。
“兄长来了?”
如今麾下五部千户皆已熟悉陈家军日常操练,八爷轻松许多,带几名家丁自山上打猎而还,就见李旦带郑迵在内的几名琉球官吏等在营外。
他治军严厉,全天下除了陈沐,只要没他准许,任何人都会被挡在营外——谁让吕宋北卫的旗军摊上一位推崇尉缭子的指挥使呢?
家丁提着只有奄美大岛才有的小黑兔去了火兵营房,水寨正建才初显轮廓,官吏被留在帐外,李旦跟着入帅帐时看陈八智坐主座仔仔细细地擦拭鸟铳,认真的神情仿佛在手中是情人的手臂般。
李旦入座,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入营,你的兵都不让,还在营门口给我背军令,说无主帅应允擅带人入营者斩。八郎啊,你这斩斩斩的,把兵都杀没了以后谁给你打仗?”
李旦在带兵打仗上是玩票的,他的一切军事才能都靠耳濡目染,从未刻意学过,也没觉得需要自己带兵作战。义父手底下那么多猛将战将,像他这种精通数国语言、懂得行商还见过大世面的义子根本不需要带兵。
哪怕打过仗,也是不得已时凭借急智罢了。
自己这兄弟带兵对士卒的杀性,让他有点怵。
陈八智把鸟铳小心翼翼地放入铳囊搁置一旁,这才抬眼对李旦正色道:“像我这样卑微之人,本应死在战场或受冻饿之苦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全仗养父亲待才有今日,叫我练兵,怎敢敷衍了事,我之军令如山,唯养父为日月,旁人何能违反。”
“我听说古之用兵者,杀士卒之半可威加海内,陈八不才,杀其十三尚可为,愿助父帅力加诸侯。”
李旦两手一摊,道:“你说的为兄知道,义父做大事,你筹兵事我筹钱粮,你我尽心则万事无虞;但你把士卒逼得太狠,他们现在对你恐惧的很,令是不敢违反,无假日也不得饮酒打牌找妇人,行军尿急离队都要捆打三十,长此以往保不齐哪日就营啸了……”
“所以才要打仗,一战功成,赏如日月信如四时,则军心可定。”陈八智心里有数的很,张手道:“虽百众可敌万人,为纵横天下之雄兵——兄长带来琉球官吏,什么事?”
“你有打算就好。”李旦还能说什么呢?练兵的事他也不太懂,不过提到琉球官吏,来精神极了,道:“琉球重臣一直很担忧海对面的岛津,往来贸易时他们很凶,又欺辱琉球兵弱,时常扮作倭寇往来劫掠。”
“你靠岸时,他们见你船上军卒严整,又听说这是你在一样兵弱的吕宋练出的精锐,所以就想请你也在琉球帮他们练兵,你觉得如何?”
说着,李旦抬手道:“琉球虽土地贫瘠时常饥荒,粮食靠明、日易换,但贸易繁荣,任何货物都不缺。”
“练兵,这事要父帅允许才行,派人回吕宋问问,要是允许帮他们练两个千户也无妨。”陈八智想了想,对帐门侍立的家丁挥手,道:“招他们进来,我问问。”
片刻,郑迵带着老迈的琉球官吏进来,见礼后介绍道:“这位是三司官翁寿祥,号瑞峰,是国中德高望重的重臣。”
说着,郑迵对翁寿祥道:“翁公,这是陈将军,吕宋北卫指挥使。”
听到这个官职,翁寿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前两年他曾出使大明朝贡,是先王在世时主管外交的官员,同时他与岛津的关系也不坏。
在与岛津的贸易中,琉球常因岛津的凶悍而吃亏,所以希望加强军事让底气更足,但他想要的绝不是琉球被大明吞并。
当然,国中是有人希望并入大明的,而且别管与岛津多亲近,也没人想要并入日本。
日本与大明,对琉球而言就像是两篇文章,一篇粗鲁野蛮,剑拔弩张;另一篇辞藻华丽,居高临下。不论哪个,都没有自己舒服。
大明在吕宋设立指挥使司,那么将来会不会也在琉球设立指挥使司呢?
但他神色如常,对比他年轻三四十岁的陈八智见礼,夸赞几句还不敢倚老卖老很是矜持,这才表明来意道:“琉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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