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老王去医院看望老崔。没空手,买了苹果、香蕉、橘子等物。他可是知道老崔很爱吃的。
到了医院,屋里好几个人。老崔已经坐起来,脸色好多了,精神头也好多了,眼睛也有光了。等到老崔妻子将众人送走之后,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了。老王这才坐到床跟前去。
老崔直拍床,说道:“可我把闷死了,这哪儿是人呆的地方啊?全是药味儿,还不让出院,还没有自由。这么下去,好人也会病倒的。兄弟,你再跟医院那边说说,让我回家吧。我实在忍不住了。”
老王问道:“医院为什么不让你回家呢?”
老崔苦着脸回答道:“说是再观察一下,怕有什么意外。我能有什么意外?有意外早就废废了。”
“他们让你再住几天呢?”
“让我再住三天。唉,这三天怎么过啊?要了我的老命了。”老崔几乎是悲痛欲绝地说。
“为了自己的身体,哥们,你就再忍这三天吧。正好趁此机会跟老婆好好聊聊,增进一下感情。别跟老李似的,还要躲避逃窜,没必要的。”
老崔嚷嚷道:“可别拿我跟老李比。老李混得多窝囊啊。我在家说一不二,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哪象老李啊,降不住老婆。男子汉,大丈夫,降不住老婆,还好意思出门见人吗?不是我吹,我在家就是老大,说一不二。我老婆经常给我洗脚。”
正这么个工夫,门一响,老崔老婆进来了。板着脸进来的,目光直盯着老崔。老崔闭嘴了,讨好地向老婆笑着。
他老婆不理他,拎着暖壶去打水了,将房门关得挺响。这是明显的抗议和警告啊。
老崔一下子沉默了,脸色很庄重,很忧郁,象是要上刑场似的。
老王心中暗笑,说道:“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对了,是洗脚。你在家混得挺实,她经常给你洗脚,洗得还很细心,还帮你绞脚趾甲。”
老崔长叹一声,身子无力地往床上一躺,说道:“兄弟啊,咱们换一个话题吧。这种小事儿不值得声张。兄弟,说说你吧。”
“我有什么好说的?平平淡淡的,没有什么新闻。”老王面带微笑,心说,老崔刚才的话,只怕让老婆给听到了。这回老崔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早听说了,老崔就是嘴硬,在家并不是一把手。
老崔盯着老王的脸,说道:“哥们啊,你脸色不太好?是休息不好吧?”
老王摸摸自己的脸,说道:“不会吧?我睡得挺好的,一觉到天亮。”
老崔又坐起来,说道:“不对啊,兄弟。我看得出来,你一定没休息好,不然脸色不会这么憔悴。哈哈,你昨晚是不是战斗了?还用力过猛,子弹射得过头了,体力严重透支啊?”
老王一愣,立时想到昨晚的大战情景,心里喜忧参半。
老崔眯着眼睛,一脸色笑,说道:“让我猜着了吧?不是我说你,都结婚这些年了,老夫老妻的,又不是新婚,咋还这么拼呢?不要健康了吗?咱们这个岁数,经不起折腾了。看你这个状态,至少也战斗两次吧?”
老王大为佩服,说道:“你怎么这么有经验呢?你现在战斗的时候,会有几次?”
老崔向门口瞅着,嘴上说:“不瞒兄弟你说,我现在顶多一个月干一次。老胳膊老腿的,不比年轻时候了。为了自己多活两年,得控制自己了。再说了,结婚这些年了,都是左手摸右手了,没多大的瘾头子了。你啊,以后也得节制些。‘色是刮刀钢刀’说得一点不假。”
老王听了,连连点头。
老崔又说道:“咱们这岁数啊,得适当地吃些东西补一补了。这就象汽车一样,不但要按时加油,还得经常维修维护,不再是刚出厂的新车了。这方面我可是有经验的。哪天我给你抄一张养生方子。”
正说着口水四溅呢,老崔老婆进来了,老崔一下子又闭嘴了。
老王站起来,向老崔告辞,说改天再来探望。老崔说道:“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备不住明天就出院了。想看我,上我家吧。”
老王笑道:“那再好不过了。”
老崔说道:“让我老婆送送你吧。”
老王说:“送什么送啊?都是朋友。”
老崔老婆还是送到门口,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但老王能感觉到笑容背后的冷酷。这冷酷自然不是冲老王来的,一定是对老崔。只怕自己走了之后,老崔要遭殃了。
老王走了一段之后,又折回来了,到病房门口一贴耳朵,里边传出杀猪般的惨叫。持续数秒之后,又听到老崔的求饶声:“老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我这一次吧。求你了,别掐我脸,别处随便掐。我的脸还要出去见人呢。你放过我吧,有什么事儿回家说。回去以后,我一定把你的脚洗得更干净些。要是洗不干净,我自动跪搓板,不,跪遥控器,跪刺猬。”接着,又是一阵尖叫声、惊呼声、恐惧声。
老王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但还是忍不住了。作为朋友,也不能进门,转身走了。他们夫妻的事儿,自己参与不了。要是进去了,老崔的脸上挂不住,只怕他老婆会更加残酷地修理他,那可对不起朋友了。
他向外走去,一想到老崔的求饶声,惨叫声,就脸上全是笑,强行闭着嘴,不然一定会哈哈大笑的。心说,原来老崔在家的地位是这样的。以后再吹,我可是不信了。想不到老崔在家混得这么惨,这么悲剧啊。以后要用同情或者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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