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三个人去送老李。他们并没有看到老李的妻子和儿子。老李说没有让他们来,反正又不是生离死别,没必要弄得那么难受,好在每年都可以回来看看。
老李的脸色看起来很正常,没有想像中的难舍难离。老王三人却一脸的不舍,说以后再聚可就有难度了。
老李很洒脱地说:“今天的分离,就是为了明天更好的相聚。”
三人纷纷称赞,说老李很象诗人和哲学家。
三人在客车上,围着老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直到车要开走之前,他们才往车下走。
老李朝他们挥挥手,说道:“不用担心我,我会保重的。你们也一样。咱们再相聚时,你们可不要瘦了。”说到这儿,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了。
三人赶紧快步下车,生怕自己的声音也会变调。那可不象个男子汉了。
车向南去了,他们还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老崔说:“他这么做对吗?上外地去,是能多挣几个钱,可是要离开亲人的。我自问做不到。”
老靖也说:“我也做不到。根在这里,亲人都在这里。”
老王说道:“我也一样啊。出去混也不那么容易的。要是本地能挣三千,决不出去挣五千的。外边的世界很精彩,外边的世界也很无奈啊。老李这次出去,也不全是为了挣钱。不过这种解决夫妻矛盾的方法值得提倡吗?”
老崔和老靖直摇头,说道:“不好。”
三人又聊了几句,便打算返回街里了。老王见这新客车站离父母家不远,便打算去看望他们,于是跟两位朋友分手了。
他先去超市买了一袋鸡蛋,然后才往父母家走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几天天气特别冷,就是北方人所说的哑巴冷,即风不大,而冷气特别重。好在当地人已经习惯了,年年都要经历漫长的冬季,要是冬天不冷点,反而不适应呢。若是南方人到大河镇来,不把他冻哭才怪呢。
那遍地的冰雪当作风景看,当然很好看,很壮观,可是这冰雪带来的寒冷,也是令人心惊肉跳的。想当年,为什么那些胡人都居住在这样的土地上?很显然,这是他们祖先生活的地方。他们为什么老想进中原?还不是因为这里气候不好吗?为什么南方人在作战时总是打不过北方人?很简单,因为特殊的气候造成了特殊的体质。这样的气候使北方人普遍能喝酒,能吃肉,因此长得牛高马大的,南方的文弱和娇小哪是对手啊?在历次的战争中,南方人打败北方人太少了。
到了父母家,只见老妈正上火呢,一个劲儿叨咕住楼不好。原来是洗菜盆所接的下水道堵了,堵的是主干道。姐姐通了半天,也没有通开,又回家取工具去了。
老爸在小屋里抽烟呢,没有上火。老妈一个劲儿说怎么办,怎么好。老王便安慰老妈,说道:“下水道堵了,那是平常事儿,找人通一下就是了。”
老妈说道:“那可是要花钱的。听人说通一次需要一百块呢。”
老王很大方地说:“你要是没钱,这一百我替你出了。”
老妈很坚持地说:“那可不用。我们现在比你收入多。这事儿不是咱们一家的事儿,涉及好几家呢。想雇人来弄,得跟那几家说好了。通完了都得掏钱啊。要是不掏怎么办?”
老王回答道:“这下水道家家都得用,谁都明白这事儿。哪有不给钱的,现在哪有几个那么操蛋的人家啊。我们上次弄下水道,我们各家都乖乖地交钱了,一家摊上六七十块呢,没有谁不给的。”
老妈担心地说:“这一片的人家跟你们街里不一样。这里有两家都是租户。要是他们不给钱,咱们可就亏了。”
老王说道:“他要是敢不给的话,以后他们家堵了,咱们也不掏钱。现在那样操蛋的人家太少见了。”
老妈说道:“你还别不信。这样的人真有。”
说话的时候,老王姐姐拿了一捆铁丝进来,往那个地洞里捅去,依然无效。在这种情况下,只好找人了,是专业的。
他用了一个小型钻机,头上接了螺旋形铁丝,将铁丝探进洞里,利用转动的力量疏通堵塞处,很好使的。只用了约摸十分钟时间,就把活儿干完了。
老妈给了一百块钱。那工人便收拾工具离开了。
老王的姐姐感慨道:“这一百块挣得可真快啊。这么容易就拿到手了。”
老妈说道:“他也不容易啊。你看他不也造得脸上和身上脏兮兮的吗?人家也那是技术活儿,别人干不了。”
老王的姐姐哼道:“那算什么技术活儿啊,谁有那工具,谁都能干了。”
老王帮着收拾着屋地。那屋地造得尽是脏水和污泥。他们用条帚和拖布收拾着,很快就收拾干净了,屋里又跟原来一样了。
老妈让留老王在那里吃午饭,老王没答应。他说中午要去接孩子,哪天再吃吧。老妈便说哪天买羊肉,叫他过来吃锅子,全家一起吃。老王高兴地答应了。他是很喜欢一家人在一起聚餐的,觉得那是一种亲情的体现。
女儿是十一点半放学。老王到校门口的时候,还差十分钟呢。只见校门外已经停了好多红色电动车,已经有一些家长站在门外等候了。老王他们一样,站在栏杆前,隔着大操场,望着红色的教学楼了,想像着女儿坐在课堂里读书的样子,写字的样子,回答问题的样子,他心里暖洋洋的。他想像着将来女儿考入大学,自己该是多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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