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彻底拔除种姓制度,这根巨大毒刺。首当其冲,便要阻断鄙视链。
如何斩断,环环相扣鄙视链。蓟王窃以为,无非二途:吏治选拔,财富分配,两种新制度。
一言蔽之。为适应新兴生产力。必诞生新兴生产关系,与之相匹配。吏治及驻军的功效,乃为降低生产关系的转换成本。
由此入手,难题迎刃而解。
如何新兴生产力。刀耕火种的奴隶佃户,转变为畜力机关自耕农。自上而下,引入蓟国吏治体系。推行《蓟法》,立《二十等爵》、《圩田制》。设伍、什、闾、里、亭、乡、邑、城,《编户齐民制》。迁入汉民之家,为伍长、什长、亭长,不一而足。立学校,授《蓟国大百科全书》,《察举制》、《科举制》并立。
军、政体系,皆来自蓟国。确保新型生产关系,持续构建。最终取代原有种姓建立的旧秩序。类似身毒种姓制度,并不罕见。后世诸夏亦有。比如元朝时,“民分四等”: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南人。
除此之外。鄙视链的中环,位于第三等的吠舍。在蓟王看来,乃是斩断鄙视链的关键。
吠舍既是雅利安人,又是商人。唯利是图,乃其天性。稍加笼络,便可收归己用。只需首陀罗、达利特,两个下等种姓,能使雅利安吠舍,不断获利。凭借同属雅利安人种的天生优势。吠舍商人,足可收买、说服,一部分刹帝利、甚至婆罗门。稳住身毒残余势力。待《蓟法》持续推行,《二十等爵》深入人心,一举清除余毒。
终归,万事开头难。
将上层建筑,一锅端走,亦是必须。否则,如九头蛇,断首再生。分分钟重铸鄙视链。将吏治体系,全面替换成蓟吏;自上而下,迁入汉人编户为长。王权立于神权之上。亦是阻断鄙视链之必须。
各地守军,必出辅汉大幕府。正因首恶滋生不止。必留快刀,时刻割之。
常闻“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孤便季季纵火,直到烧泥成陶。成铁板一块,还能生否。
若有食古不化,举族外贩。再迁岛夷,杂居混种。终有对策。
蓟王心中,自有日月。
自结邦交,山夷喧嚣乃止。山谷之王,果有威慑。
此亦是文明的体现。无论程度几何,山谷之王,自有其方式,掌控家园。时,蓟王扫平三韩。多有岛夷举家避入深山老林,不欲为蓟王所用。蓟王遂将三韩诸国主,悉封长令。国主到场,一声吆喝。满山遍野,人头攒动。列队下山,驯服无比。足见旧有归属,犹有余威。
举国迁入牢城,自国主以降,迅速向化。渐与蓟人无异。
正因如此。蓟王喜将异族,自上而下,举族向化。拓土**,事半功倍。亦是因此,蓟王才对,将身毒列国之主,悉数徙走。旧有秩序,连根拔起。忧心忡忡。
蓟王还是小觑了肉包的威力。
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尤其于庖人而言。珍馐美馔,王宫大宴皆做得。区区一屉包子,何足道哉。不出三日,满营皆闻肉包香。
试想,章木山城,自上而下。整日云雾缭绕,时刻异香扑鼻。连闻数日,饥肠辘辘。再无抵抗之心。纷纷自投营前。
一个包子,换一人。高矮不论,童叟无欺。招募劳力数千。多是古羌混种。习俗相近,言语相通。可为筑路先锋。人间美味,耳语相传。每日,只需于筑路营地前,以新式蒸包厨(房)车,一次堆高,足蒸二十屉。日计数千肉包出笼。
便有山夷,拖家带口,自投营前。
更有甚者,凡取一包,必自行入营。从此甘为蓟王所用。赤诚如斯,令人泪目。
法正一语道破。便是qín_shòu,亦不会反噬投食之主。
众人恍然大悟。
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徐庶慨叹,我辈又何尝不是如此。
果然,民以食为天。所以说,食何人之俸,**重要。蓟国士农工商,国之石民,皆食王俸。蓟王当是一代明主。
蓟王种田二十载。馕烧、肉包,食之不尽。助长陇上小麦,食用之风。草原牛羊肉,必也大卖。
入营必行沐浴更衣,入庵庐隔离。无隐疾,分入筑路营房。住满一月,方能迁入拓土先锋主营。
山夷所携骨质兵器中,多见“牛角刀”。乃整根牛刀打磨,嵌入铁片。比起汉环首刀。弧度更大,且多反向开刃。好比冲敌,弓腰行礼。便是所谓“反曲刀”。
蓟王亦是剑击高手。试着挥舞,轻盈犀利。本以为原始武器,不值一提。不料竟大有玄机。蓟王遂命军中良匠,依形锻造,长短二刀。交由山夷使用,从此开山、狩猎,好不犀利。诸多好手,竟能一刀斩断水牛首。
蓟王遂择其精锐,立“开山营”。山夷所持反曲刀,取名“***”。
山夷得蓟王赐食授刀,从此忠心不二。可堪大用。
谓沧海遗珠。不料蕞尔小国,竟有此等精兵。
得山夷不断入营。筑路开山,无往不利。直通山谷王邛笼,大章道初见雏形。依山据险,造烽堠坞壁。五里一邮,十里一亭,三十里一置,皆与汉境无异。待蓟王班师。拓土筑路,世代相传。遂成康庄大道。至于章木川周遭,诸“无名川”,亦毋需蓟王亲力亲为。只需迁民屯守,商路流金。终会焚尽蛮荒,薪尽火传。将上邦风貌,放之四海而皆准。
蓟国五百城港,月起十万楼台。
数万工匠,夜以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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