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棠谿典,力排众议。
“乱军此来,乃为兵甲。敢问老将军,武库立于何处。”郭嘉言道。
“武库便在此城。”棠谿典答曰。
“如此,棠谿城,必是贼人主攻之处。”郭嘉言道:“败军远来,必不肯强攻。我若是赵慈,当兵分三路:二路佯攻冶炉、合伯二城;一路伏兵于半道,截击棠谿城援军。而后更换衣甲,乔装败军,赚开棠谿城门。事若不济,则围而不攻,待城内细作,夜开城门,再一战而胜之。”
“哦……”在座众人,耳语纷纷。
饶是曾为五官中郎将的棠谿典,亦点头认可:“能料敌于先,足下高才。”
“老将军谬赞。”郭嘉笑道。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便有龙渊派首领,起身问道:“足下有何妙计?”
“在下之计,唤做‘凤凰于飞’。”郭嘉欣然一笑。
“此句,出自《诗经·大雅》:‘凤凰于飞,翙翙其羽。’凤、凰展翅于飞,必引群鸟跟随。”棠谿典言道:“计将安出。”
“只需如此如此……”郭嘉长揖近前,低声耳语。
待听完,棠谿典眼中精光乍现:“此计高妙。”
“老将军只需依计行事,可保门下周全。”郭嘉云淡风轻依旧。
“诸炉听令行事,不可擅违。”棠谿典冲堂内喝道。
“喏!”八大剑炉首领,齐声领命。
须臾,郭嘉出府。在八大首领的陪同下,依次走访各剑炉。能有八大首领一路相陪,此人非富则贵。引沿途工匠,纷纷侧目。稍后听闻,佩五县令印,为长公主取食之洛阳贵公子,豪掷重金,将武库存兵,订购一空。
消息一出,百工欢腾。乱世之中,保全性命,首当其冲。棠谿十里之亭,数万匠户。醉心技艺,不事生产。人吃马嚼,耗费极多。唯有贩卖兵甲,以钱购粮一途。知贵公子买空武库,焉能不喜。三年之内,当无缺粮之危。
便有南阳细作,连夜将消息送上嵖岈山,败军草创大营。
见一众别帅,各个摩拳擦掌。赵慈不动声色,反问道:“洛阳贵公子,意欲何为。”
“城中传言,乃为笼络安昌李通。故订购兵器,送往之。”细作答曰。
“此去安昌,途经何处。”赵慈身经百战,耳濡目染,绝非无知莽夫。
“必经凤鸣谷。”细作取手绘草图视之:“此谷距嵖岈山,不过二十余里。渠帅只需趁夜下山,伏于谷中,便可尽取坚兵利甲为己用。”
“渠帅!”众别帅大喜。
“不妥。”赵慈摇头道:“如你所言。我等顺下汝南,据嵖岈山。此事,即便棠谿匠人不知,身佩五县令印之洛阳贵公子,焉能不知?且凤鸣谷距我大寨,近在咫尺。骡马过境,不啻‘送羊入虎口’。此事有诈。”
“渠帅以为,该当如何?”细作忙问。
“再去详查,内中必有隐情。”赵慈言道。
“喏。”细作连夜返回。不出二日,趁夜又来:“果如渠帅所言,此乃声东击西之计也。”
“细细说来。”赵慈喝道。
“途径凤鸣谷之骡队,所运不过是寻常草料。兵甲则绕嵖岈山,东运上蔡。此时贵公子,人便在上蔡城中。”细作又取草图视之。
“贵公子意欲何为。”赵慈追问。
“传闻,贵公子新晋招降黄巾渠帅龚都部。棠谿兵甲,乃为笼络龚都所用。”
“原来如此!”麾下别帅,恍然大悟。贵公子收服黄巾余部之事,人尽皆知。
细作又道:“此路,距嵖岈山亦不远。只需择一险地设伏,必手到擒来。”
赵慈目光在棠谿亭与上蔡县之间,往来游弋。忽又问道:“此批兵甲,需几人运送。”
“贵公子买空武库。城内匠兵,当大半出城。”细作随口答曰。
“换言之,城内守备必然空虚。”赵慈诡笑:“粮草辎重,囤于何处。”
“粮仓、武库,皆在棠谿城中。冶炉、合伯二城,只存矿石、薪炭,诸如此类。”细作又答。
“试想,若南下凤鸣谷骡队被劫,余众必原路逃回棠谿城中。”赵慈言道。
“这是自然。”细作答曰:“此队人马,本就充作饵兵。乃行声东击西,疑兵之计耳。但见渠帅四面杀出,必转身逃回。”
赵慈又笑:“若我等,佯装不知,看似中计。实则,趁骡队入凤鸣谷,前后包抄,断其后路,将疑兵悉数俘获,再乔装返回。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细作大惊:“若如此,城内守军必无防备。攻城易耳。只是,敢问渠帅,兵甲皆出,城中武库已空。取之何用?”
“兵甲乃是死物,匠人却是活物。只需占据棠谿城,匠人百工自当归服。再锻兵甲,亦未迟也。”赵慈豪气干云:“我等兵败远来,苦无根基。若能取立足之本,方大有可为。待人员齐整,兵甲足备。再放手一搏,当所向披靡。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也。”
话已至此,细作焉能还不醒悟:“工匠家小,皆在棠谿城中。若渠帅取之,必然归降。”
“渠帅妙计,我等拜服!”一众别帅,心悦诚服。
“且速回,断不可走漏风声。”赵慈叮嘱道。
“喏。”细作领命而归。
“洛阳公子,欺我粗鄙,不通兵法。此战,当令其瞠目相看。”赵慈自鸣得意。
“若能取棠谿匠人城,我等当有一线生机。”便有别帅,长出一口浊气。
又有别帅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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