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兴季汉,蓟国为基。
嫡长子距及冠,尚有八载之期。皇上三载可归。足有五载,可供转圜。八载之内,太上宫府,当与蓟国,上下脱离。宫府陆续西迁,定都长安。蓟国回归,大汉一藩。
两汉之交,西都毁于战火,百姓离散。后汉,西羌顺下高原,京兆残破。更加西域,三通三绝,丝路因而中断。陇右民生凋敝,不复前汉。幸有皇上,先平西域,再定羌氐诸胡。又南迁十四部鲜卑,立奢延属国。待漠北都护府创立,长城沿线,马贼绝迹。居延外道,因而兴盛。粮草辎重,大宗珍货,经外道直输塞上。
又待皇上,命人疏通大辽水,首开草原航道。运力大增而僦费更低。助推草原牛马出栏。外道兴盛,尤胜先前。顺下奢延水入河,亦是常见。内外商道,陇右相连。大震关城,本为扼守陇山。随四氏云霞,多半北迁。大震关城,遂成商贾汇聚,丝路要冲。陇坂内外,人烟汇聚。
时至今日,不算赐支都护府所辖诸羌。单陇右牢城,便足有千万羌氐,编户为民。凉州刺史府所辖汉民,亦足有二百万众。古羌出山,络绎不绝。
太上宫府,留守西官,不惊反喜。如皇上所言。不出三代,皆为汉人。何患之有。
为平衡分户。皇上有意,携千万蓟人,入主关中。亦是远瞩高瞻,定国安邦之策。
此时再看,太行八径。
时皇上传檄天下,收服白波、黑山残部。太行山中,黑山老寨,遂为蓟国屯驻。前有黑山别帅杨凤,拜黑山校尉。麾下五千勇健,自成一校。屯驻各处山砦,通渠修路,筑城圩田,四时操练。与白波右校尉杨奉、白波左校尉韩暹,互为犄角,守备西境。彼时,另有护军右校尉兼领北平令许定,率许氏部曲,并护军右司马兼领北平尉彭脱,率麾下葛坡黄巾,驻守北平关城。居中接应。
数万雄兵,扼太行八径,足保西境平安。十载之内,旧貌新颜。
太行八径,天堑变通途。山中屯田老寨,先为置驿,后扩坞堡。今多为城邑。扼八径要冲,守护往来商旅。并州南匈奴部,多驱牛马,穿八径,入蓟国互市。五阮关等,各处雄关,重兵把守,有备无患。
待皇上迁都长安。关中内外,雄关漫道,固若金汤。且与洛阳百里之地,八关锁固,江山逼仄,无从自济迥异。凭八百里秦川,关中足可,自食其力。
居中守正,分封五帝。只求皇上,延年益寿,长命百岁。螽斯衍庆,百子千孙。
后世百亿之众,皆可养活。世界之大,何愁朕之子孙,无从裂土封王,向化蛮夷。
北都,太上皇宫,瑞麟阁。
先前,奉二宫太皇诏,增筑王宫至九重。七重之上,唯皇英大殿。蓟王恪守臣节,不曾僭越。今为太上皇帝。“受命于天”,“监照下土”。
据道义之巅,总礼法之极。
岂能屈居人下。
更有董姝、窦妙二太后,枕边耳语。愿迁居北宫,常伴夫君身侧。皇英殿,宜作他用。皇上一笑了之。三载之后,便将迁都长安。前汉宫室,足可转圜。北都皇宫,当改离宫。以充他日北巡,回乡暂居之用。毋需再大兴土木,劳民伤财。
见夫君,早有定计。董姝、窦妙,如丝媚眼。自顾不暇,再无闲言。
闻史侯车驾,已入封邑。甘后亦得心安。虽说,再世为人,往事一笔勾销。然终归,十月怀胎,剖腹而产。史侯,纵与甘后不亲,亦是骨肉亲生。岂忍轻弃。
不能为帝,亦是天命所归。史侯能安度此生,甘后足可安心。
日前,小妹何贵太妃,入殿相见。言母舞阳君之事,问该如何自处。
甘后颇多淡然。宽慰道,舞阳君为三药之之,救夫君之命。于你我姊妹而言,乃存续家门之大恩。即便大恩不言谢,又岂能恩将仇报。况,舞阳君已随夫君,远去昆仑。拜入西王母门下,今道号“夫人”。虽常有书信往来,然已是方外之人。了断红尘,不问俗世。何惧之有?
何贵太妃,涣然冰释。毕竟,仙人殊途。
甘后又道,若有一日,“夫人”奉王母之命,传夫君玄素之术。于家国天下,皆福莫大焉。
何贵太妃,心领神会。
自皇上班师就国。河北风调雨顺。蓟国千里青禾,又是大熟之相。更加一丈青海禾,遍植滩涂。三十载不辍耕耘,终得大成。待颗粒归仓。纵君流十万里,皇上亦无心忧。
何为豪杰。遇事不慌,处变不惊。义之所向,虽千万人吾往。
买定离手,子落无悔。于人于己,从不勉为其难。
譬如,坐领首谋,保全家门。既定并娶二宫太皇,便连幸七日不绝。鸳鸯合欢榻内,极尽宠溺之能事。非但窦妙,人伦初尝,欲罢不能。便是董姝,粗通皮毛,亦一日千里,食髓知味。受宠若惊,尽显妩媚风姿。
董姝私语窦妙。言,与孝仁皇相伴十载,尚不及夫君七日之幸。
窦妙窃问详情。董姝答曰:‘朝露日晞’岂比‘百川赴海’。
声势骇人,触目惊心。
窦妙闻弦歌而知雅意:长姐所言是也。
皇上家和万事兴。除去不偏不倚,千锤百炼亦是主因。
北宫,合欢殿。
不等天光大亮,王上抽身下榻。
九重华盖,鸾帐微动,鸳鸯宝榻,一闪春光。
皇上披衣下楼,自入浴室。函园太妃,已恭候多时。
洗漱更衣,赴无极殿用餐。侍寝九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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