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角玉所出。增成大殿,落针可闻。
便是国老,亦惊慌失色。唯王太后,镇定如初:“甯儿所言,永乐必是三药其一。”
“母亲,明见。”甯贵妃再拜。
“王上知否?”王太后又问。
“时,灵台隐主,夫君必不知也。”甯贵妃如实作答。
“其后知否?”王太后追问。
“明隐灵和,至人无己。当尽知也。”甯贵妃答曰。
蓟王醒后,曾问上元夫人:一身二主。隐主隐藏至深。若非生死关头,断不会觉醒。合为真我,许多记忆,凭空摄入,闻所未闻(《详见:列宿·1.11珠联璧合》)。
上元知夫君所忧,乃真我所获,不足为信。
刘备试问:谓海市蜃楼,虚无缥缈。隐主所记,可十足为真否?若出幻梦,谬之千里。又当如何。
上元答曰:谓去伪存真。凡被真我所录,皆是真。
刘备闻言,神色一黯。
彼时,已尽知隐主所知。
“三药为何?”王太后,必有此问。
贾诩伏地答曰:“太后少安。”
“善。”王太后,心平气和,不动如山。
“掖庭令。”
“奴婢在。”毕岚犹未回魂。
“掠董太后入蟾宫,可是永乐宴后。”
“正是。”毕岚幡然醒悟。蓟王刘备,亦是于此宴中毒。
“鲁相。”
“下臣在。”
“(是夜)携梁冀金山登蟾宫,何所求。”
“乃奉圣女之命,求诸园三贵人。”宋奇答曰。
“圣女求诸园贵人乎?”
宋奇这便醒悟:“圣女乃求,‘为母三妇’。并未言及诸园。乃下臣携金囊入太仓,求大长秋援助。大长秋曹节,遂命长乐太仆段珪,取馆中诸园三贵人,送入东郭马市。”
“诸园三贵人,鲁相亲见否?”
“未曾亲见。”宋奇如实作答:“未等长乐太仆归,下臣已先离。”
“何人可证。”
“奴婢可证。”毕岚伏地答曰:“时,奴婢入蟾宫,正见鲁相,自出别馆。”
“何以知之?”
“鲁相往来蟾宫,奴婢焉能不识。”毕岚笃定。
“馆中曹节,何所言?”
毕岚心情大定:“奴婢入馆,见案上积金。遂问何故。大长秋答曰,乃鲁相所馈,梁冀金山,以求折桂,永乐太后。”
言及此处。殿中宿老重臣,无不醒悟。先是太平圣女,传命宋奇,求为人母之妇三人。宋奇遂携梁冀金山,登太仓,求救曹节。
曹节又命永乐太仆封谞,取馆中诸园贵人中,曾分娩者三人。欲送入东郭马市,胡姬酒肆。
不料,曹节临时改意。却诈言扶风侯公子,一掷千金,求与永乐太后,一夕之欢。终归“财能通神”。毕岚不疑有他,趁永乐署灾,宫中内外,漏洞百出。遂携心腹,夜入偏殿。盗取永乐太后,入蟾宫一夜。
不料,永乐太后,并未被送入别馆,与宋奇苟且。
乃被暗送东郭马市。为救蓟王,一夜辗转。
“越骑校尉。”
“末将在。”
“永乐宫宴,可有人夜入太仓。”
“正是鲁相。”曹冲答曰。
“何时下出?”
“有顷而已。”
此亦可佐证。宋奇并未在蟾宫留宿。宋奇证言,足可采信。入蟾宫,乃为求诸园三贵人,为蓟王刘备解毒。而毕岚所言,乃奉大长秋曹节之命,掠永乐太后入蟾宫,与宋奇苟且,便不足为信。
若毕岚所言为真,曹节之命必作伪也。
曹节因何,临时改意。且避易就难。不取馆中唾手可得,诸园贵人。翩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盗天子生母,永乐董太后。但凡事发,夷三族之祸也。
“大长秋,何以诈言?”贾诩此问,另有深意。
“奴婢,窃以为。”同为黄门,将心比心,毕岚以己度人:“不舍梁冀金山也。”
彼时,宋皇后已作价亿钱,贱卖刘备。唯宋奇蒙在鼓里。本以为,梁冀金山,不过“雷声大,雨点小”。宋奇每每携金入馆,不过数囊而已。大长秋曹节,已渐失耐心。且宋皇后久居蟾宫,年岁渐长,唯恐人老珠黄,一钱不值。便才忍痛割爱,贩与蓟王。
不料当夜,宋奇竟馈金囊,积满案上。
亲眼所见,曹节心中悔恨,无以复加。
于是,又施毒计。效贩一亿贵女,以污刘备。命毕岚暗取永乐太后,以挟宋奇。若东窗事发,始作俑者,宋奇必延祸家门,夷三族矣。
宋奇虽只求,“曾为人母之妇者三”。却并未指名道姓,三妇究竟为何。曹节命毕岚,盗永乐太后,亦是有求必应。
此足可坐实,宋奇乃首谋。曹节等人,不过从众而已。若“春梦了无痕”,神鬼不知,便也罢了。岂料,毕岚邪火中烧,私心作祟,竟不抹去痕迹。遂被永乐太后,醒后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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