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都,太师府前里道。
府议毕。不其侯伏完,并尚书令桓典。二王党之首,同车出府。
“此去,如何?”尚书令桓典,必有此问。
“事成矣。”伏完不动声色,耳语相告。
“妙极。”桓典大喜。唯恐隔墙有耳,又急忙收声。
“吕奉先,有缺粮之困。”伏完相告徐州实情。
“闻徐州,‘尽凿溉之利,粳稻丰积’。岂有缺粮之困。”桓典不解。
伏完又将徐州吏治民生,和盘托出:“陶恭祖不死,徐州难为吕奉先所用。”
“不料,竟有此事。”桓典一声慨叹。以己度人。今日甄都朝堂,又何尝不是如此。百官各为其主,二党明争暗斗。天子当面,看似一团和气。背地却又,斗而不破。其中分寸拿捏,非身临其境,而不可尽知也。
“唉......”伏完亦有感而发:“关东亦非,长久之计。”
“君侯,所言极是。”桓典亦坚定,迁回旧都之心。
二人各怀心事,枯坐无言。待转入府前里道,睹物思人。尚书令桓典遂言道:“公孙二雄,君侯宜需早言。”
“善。”伏完轻轻颔首。
吕布乃是外援。若临事有变,曹孟德遣偏师来追。有公孙二雄,足可断后。只需天子御驾,入虎牢关。曹氏父子,必败无疑。
门前下车。桓典长揖相送。
待起身,车驾已远去。岁末将至,公卿罢朝,俱贺岁。不知明年今日,已归京洛否?
广陵射陂,匡琦城。
徐州别驾麋竺,告知淮南遣使详情。
“临事而变。必与不其侯相干。”***,一语中的。
麋竺亦如此想:“元龙所言极是。不其侯,必受太师之命。然,究竟为何?”
“尚未可知也。”陈登亦不能,未卜先知。然终归,“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事既牵连袁术与吕布,暗中交易。必与粮草有关。试想,若非事急从权。何必,打草惊蛇。换言之,吕布相较先前,更急于得二百万斛米。这才与袁术,再行商议。
心念至此,陈登神光一现:“兵发击曹。”
麋竺大吃一惊:“何其,急也?”
“未可知也。”陈登亦苦思不解。话说,吕布立足未稳,属吏阳奉阴违。徐州四国一郡,并不为其所用。此时兴兵离境,徐州恐将生变。吕布一介莽夫,不知利害。然如陈宫,足智多谋,岂能不知?
反常则妖。
关东大地,纷乱将起。
条支国,条支城。
一路轻装疾行,日夜兼程。冥路女神;玛琪娅,不足半月,便已抵达条支城。此行异常顺利。尤其自出杜拉;欧罗普斯,深入安息国境。本以为,如罗马传言,盗贼横行,蛮荒之地。岂料,沿途商队,不绝于道。更有渔船,可顺下大河,直通条支北境之城,阿帕梅亚。
渔人言,七城之国,炎船之主,已命人疏通大河航道。七城之地,待疏通,皆可通木兰先锋。一路滔滔不绝,顺风顺水,直入阿帕梅亚港。
除赛里斯人工匠,正搭建庞然巨物。玛琪娅忽然惊觉,港中竟无奴隶。问过方知,条支国百万奴隶,皆被炎船之主,开释为民。日薪二百蓟钞,足额支付。玛琪娅,不敢想象。没有奴隶,城市如何运转。
更换通关传符时,玛琪娅以此相问。
少吏笑答:我主自幼,耻于蓄奴。故凡我主之地,皆无奴隶。条支亦不例外。
玛琪娅将信将疑。
换乘内河客船,前往波斯湾顶,条支城。
七城水路,初开航道。所用船只,皆是平底舫舟。风帆并轮浆双驱。可防搁浅坐滩。却不抗风浪。内河本就无大风大浪。更何况,两河流经美索不达米亚,水流平缓,亦无湍流。机关舫舟,正当其用。
赛里斯人机关术,令人生畏。尤其,花蹄牛,“转轮似飞”;青雀舫,“日行千里”。玛琪娅,初次乘坐,惊叹不已。
试想,七城之间,一日往返。无论通商发兵,亦或是人员文书往来,皆大有裨益。
七城港口,皆建有船坞,并船台。条支国中船只,正如火如荼,列队改造。加装各式机关器,加固船身,改造风帆,诸如此类。毋论吏民,皆眉开眼笑,幸福洋溢。
须知。国将易主,无人悲伤。足见新王之政,已深得民心。
玛琪娅忽生一丝,莫名恐惧。旋即又逝去。
稳妥起见。玛琪娅并未直接去寻,昔日姐妹。打听城中竞技场所在,随动身前往。角斗因罗马而风靡。
条支亦不例外。
若要尽快为人所知。入角斗场,足可一战扬名。毋论元首、贵族、公民、自由人、奴隶、战俘、死囚,只需置身角斗场。唯刀剑论生死。
须知,角斗士,不会与动物厮杀。与动物搏斗者,称“斗兽士(beiarii)”。在罗马人看来,斗兽士、角斗士,完全不同。狩猎表演(venationeunera),亦不相同。在竞技场中,狩猎表演,通常先行。便是后世谓“暖场”。其次,公开处决死囚“助兴”,最终压轴,才是角斗比赛。角斗士,亦毋需处决死囚。竞技场上的死刑犯,多会被饥饿的猛兽解决。
职业角斗士,先于“角斗士学校(ludi)”训练。并随团赴帝国各处,巡回表演。学校由“角斗士主人(lania)”经营。
角斗比赛前,会有广告。角斗士主人,命奴隶在墙壁涂抹标语,并大声告诉路人。吸引观众入场。
角斗士,亦分多种(注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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