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西女,举国大事。星昴·赛拉娅又道:“安息王子,王上欲见乎?”
果不其然。帐中后妃,众目相对,心有戚戚。
西女国与安息帝国,必有往来。究竟只是沙漠马贼偶遇,还是有更深切联系。此时,尚不得而知。蓟王窃以为,西女国,必不甘心,困守希俄斯孤岛。甚至,血沙蝎母,星昴·赛拉娅。率沙漠马贼,纵横边墙之外。究竟只为劫掠,还是另有打算。此时此刻,亦是未知之数。
“王子亦在城中?”收拢心神,蓟王笑问。
与蓟王四目相对,星昴·赛拉娅这便了然:“王子虽不在佩特拉城中,却也距此不远。”
蓟王行踪,安息王子,沃洛吉斯五世,无从未卜先知。必是雾潮·哈利娅返回艾拉港后,消息才被传出。换言之,安息王子,必是仓促出行。此时能否深入敌境,亦不得而知。
“王子,欲择何地相见。”蓟王又问。
“二百里外,瓦迪拉姆。”星昴·赛拉娅答曰。
按理说,安息王子,沃洛吉斯五世,国祚不继,王位难保。有求于蓟王。既如此迫切,为何不入城相见。反让血沙蝎母,星昴·赛拉娅传语。择二百里外,瓦迪拉姆相见。
更有甚者,血沙蝎母约蓟王自艾拉港,北上二百九十里外佩特拉城相见。为何又使安息王子,沃洛吉斯五世,相约蓟王,南下二百一十六里外,瓦迪拉姆再相见。
上下折返,五百余里。究竟意欲何为。
话说,若安息王子,沃洛吉斯五世,若早就蛰伏于瓦迪拉姆。血沙蝎母,何不约在此地一同相见。毕竟,艾拉港,东距瓦迪拉姆,不过百六十里。于人于己,皆方便。
如此上下折返,若非有意戏耍蓟王。必事出有因。
蓟王心中一动。莫非。安息王子,沃洛吉斯五世,行踪泄露。不得已,辗转各地,东躲西藏。躲避罗马军团围剿。
是了。极有可能,便是如此。
话说,时至今日。还有何人,敢戏耍蓟王。
血沙蝎母,星昴·赛拉娅,佩银色假面。便是双眸,亦藏于“陨琉璃”镜片之后,不见其貌。心思若何,自也无从窥破。
然蓟王直觉,断不会错。这便索性直言:“女士与安息王子,似早已相识。”
“王上明见。”星昴·赛拉娅,亦实言相告:“边墙马贼,亦有安息边军。故与王子相识。”
蓟王轻轻颔首:“女士,何所求?”
“与我东迁族人,无二。”星昴·赛拉娅,掷地有声。
蓟王如何能不醒悟:“故女士,率马贼,不只为劫掠。亦为攻城略地。”
“正是。”星昴·赛拉娅,再无顾忌。
“与虎谋皮。”蓟王一语中的。
“王上,此话何意?”星昴·赛拉娅,必有此问。
“欲与虎谋其皮。”蓟王这便循循善诱:“猛虎焉肯与之?”
见星昴·赛拉娅不语。蓟王又问:“女士所求,可是美索不达米亚,某地,或某城。”
“王上,何以知之。”星昴·赛拉娅,不答反问。
如前所言。美索不达米亚,据过半新月沃土。乃罗马与安息,势力犬齿交锋,二大强国缓冲之地。如美索不达米亚行省、叙利亚行省,奥斯若恩王国、阿迪亚波纳王国、亚美尼亚王国,政权时有更迭。或被罗马所灭,划归行省;或羁縻于安息,为其属国。
不出意外。安息王子,许诺西女国之地,必在美索不达米亚。
作为交换,星昴·赛拉娅,很可能要拖住阿拉比亚行省,罗马第三军团,甚至叙利亚行省,第四军团。为安息王子继承王位后,首战告捷。立下汗马功劳。
“虎口夺食。”蓟王一语中的。
先言与虎谋皮,又说虎口夺食。以星昴·赛拉娅之聪慧。必有所悟。
“且传语王子,孤必赴会。”
“喏。”星昴·赛拉娅,不虚此行。
临行前,蓟王又问:“女士,与女王,同一人否?”
“非也。”星昴·赛拉娅答曰:“同胞姊妹。”
“原来如此。”
蓟王有所不知。
史上,五帝之年(193年)。安息王,沃洛吉斯五世,支持前叙利亚行省总督,盖乌斯·佩斯切尼乌斯·奈哲尔,与时上潘诺尼亚行省总督,塞普蒂米乌斯·塞维鲁争夺罗马帝位。
前高卢总督,今上潘诺尼亚总督。塞维鲁王朝开创者,塞普蒂米乌斯·塞维鲁,正是朱丽娅·多姆娜的未婚夫。显而易见,安息王沃洛吉斯五世,站错了队。
蓟王更有所不知。抄掠朱丽娅·多姆娜,庞大送嫁队伍,亦是安息王子所为。
行一石三鸟之计。
因第三军团,与边墙马贼,素有牵连。故抄掠朱丽娅·多姆娜,裹挟南下,构陷第三军团为其一。
只需“人赃并获”,叙利亚行省总督,盖乌斯·佩斯切尼乌斯·奈哲尔,便可调遣第四军团南下,“解救”朱丽娅·多姆娜一行。博取叙利亚贵族好感,捞取政治资本是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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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利亚、阿拉比亚,二大军团,皆因朱丽娅·多姆娜被劫,而投鼠忌器。安息王子,裹挟人质,即便深入敌境,亦无性命之忧乃其三。
二人离帐不久。便有城中情报送到。
乃是以苏美尔人楔形文字书写。旁人即便窥见,亦不解其意。
夜女王,遂告知蓟王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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