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马逊部落,最强大之处便在于。非闭关自守,故步自封。自由奔放,却能历经千年,仍能传承有序,信仰不衰。
作为西女国,隐秘据点。特尔摩冬之家,为亚马逊海船,保驾护航。
换言之,雾潮号,只是西女国,诸船之一。
地中海,尤其西女国,所在希俄斯岛。必有船只,往来地中海沿岸港津。除贩卖希俄斯之泪。亦有普通贸易往来。
枝灯高悬,流光溢彩。大厅一片欢声笑语。雾潮·哈利娅,寒暄片刻,这便独自登楼。出顶阁,步入露天“阿多尼斯花园(注①)”。
夜风拂面,花香沁人。
“为何早归。”花丛深处,有人先声。
雾潮·哈利娅近前答曰:“神泪,悉已贩空。故早回。”
“何人如此豪富。”月下美人举杯相邀。
“女主人,当知。”哈利娅,含笑接过。
“炎船之主。”月下美人,脱口而出。
“正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雾潮·哈利娅,轻吐一口酒气。
“雾潮号,亦是炎船之主相馈。”月光穿透丛云,照亮银色假面。
“是。”雾潮·哈利娅,无需隐瞒。
“何以为报?”
雾潮·哈利娅笑答:“尽力而为。”
“好的。”月下美人,亦不多问:“炎船之主,何所言。”
“欲与女主人相见。”雾潮·哈利娅,实言相告。
“也好。”月下美人,正如亚马逊,雷厉风行:“那便相约,佩特拉一见。”
“喏。”雾潮·哈利娅,欣然应命。
“传闻……”月下美人,欲言又止。
“皆真。”雾潮·哈利娅,掷地有声。『英雄比想象更强大』。
二人各饮美酒,一时无言。
“女主人。”
“嗯。”
“为何留下。”
“已不可知。”
三日后,雾潮·哈利娅,沐浴晨光,走出特尔摩冬之家。雾潮号修旧如旧,不显山露水。然一壁之隔,判若云泥。
此时,爱拉纳湾,已有黄支等国,蓟式大船往来。赛里斯大人船,震惊西陆。
唯巨船方能乘巨人。因见巨船,故西陆以讹传讹。以为赛里斯人,个个身高体大。达十三骨尺,寿命超二百岁。“其形类兽,且刀枪不入,红发碧眼,声音洪亮”。
“红发碧眼”,多半乃指大月氏,亦或是塞人。
总之,时下赛里斯人巨船,已于西天竺海,并安息海(阿拉伯海),日渐崭露头角。制霸七海,指日可待。
蓟国造船术,冠盖宇内。其先进造诣,复杂工艺,及诸多机关器。即便拆解,亦无从仿造。其文明代差,令西陆望尘莫及。
显而易见。向蓟国贩购,乃唯一可行方案。
距离最近,便是金瓯船坞。蓟国造船术,蓟王无有西迁天竺之念。或可如将作五行船,打造水上船坞。巡弋各港,修造西陆船只。赚取不菲利益。
七岛一日陷落。蓟王已返回华氏城。
雾潮·哈利娅,遂顺下半岛,经已程不国北岛琴港,稍作停泊。补充粮草淡水,再次启程。经多摩梨江口港,逆入枝扈黎大江。至此,方见水路繁忙。蓟式大舡,转运各国吏民、名产,兵马、粮草。两岸框架林立。汉式楼宇,此起彼伏。闻蓟王迁一万属吏,十余万汉民,向化丰州。雾潮·哈利娅,深受震撼。十万民众,倒也其次。一万官吏,着实惊人。
不知罗马帝国,自上而下,可有官吏万人。
雾潮·哈利娅,窃以为。之于生产而言,官吏一无是处,绝无作为。不耕地,不捕鱼,不放牧,不做工。自也不会,四处经商。更不会,吟诗作乐。
“炉火旁最好的位置,总留给吟游诗人”。正因吟游诗人,能愉悦众人。浑身散发着油腻的气息,令人厌恶的官吏,甚至挤不进圈内。毫无用处。堪称“酒囊饭袋”,“无用废人”。
蓟王却养了一万人。
这让雾潮·哈利娅,无法理解。
毋论罗马皇帝,各省总督,亦或是大庄园主。用最少的牧羊犬,放牧最大的羊群。永远是最明智之选。
若一个官员能管理一座城镇。则无需再用二人。
最精简的官僚体制,才是最优秀的政治。
然,蓟王却不以为然。
与只知埋头吃草的羔羊不同。人终归有七情六欲,爱恨情仇。正如,越高级的语言,越能更丰富的自我表达。越高等的文明,亦越有更多层次的吏治结构。
蓟国,吏治法制并行,缺一不可。
故蓟王教子:“王治相,相治官,官治吏,吏治民。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谆信明义,崇德报功,垂拱而天下治’。”
一路心潮起伏,万千思绪,纷至沓来。
丰州三登之地,沃野千里,四季无冬。东迁族人子嗣,生而为王。如何能不令人艳羡。
“雌狮,绝不委身野狗。”雾潮·哈利娅,忽忆起一句港口俚语。
华氏城,香花宫,前殿。
丰州牧万震,不负众望。吏治民生,日渐向好。城中内外,秩序井然。各处要津,分兵戍守。首批蓟国客籍,已渡海而来。相约五年之期。便可如愿为蓟人。或举家迁回,或长居丰州,悉听尊便。蓟王威信天下。从未自食其言。
大营幕僚,更是一时俊杰。州事府情,皆无需蓟王操心。
偷得浮生半日闲。
蓟王深居简出。与后宫佳丽,宿栖与共,缠绵悱恻。
“几回花下坐吹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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