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玄既已年满十八,家里也有上门说亲的媒人,他均笑着一一的拒了,只说自己已有喜欢之人。
卫烁听闻时,敛了笑意,握着画笔,正在脑海中想象着少年的样子。
面前摆了一幅画轴,她要为靳玄画一幅画。
想来这么多年,靳玄为她画了许多,而她却不曾为靳玄动一次笔墨,也是愧疚的。便想趁着这个机会,画一幅丹青,送送他,全当是自己心意的寄托了。
卫烁想了想,默默的笑了。
靳玄再一次来到画坊的时候,临近午夜了。
忙完白天的事物,他总是会选择这样的时间来,然后上午的时候再光明正大的离去,总感觉像是在宣誓主权一样。
卫烁笑了笑,将画轴递上去,漫不经心的说道:“若是不喜欢便扔了吧。”
实则,她眼角余光泄露了她的紧张。
好歹是女孩子,主动送事物给喜欢的男人,也是一门技术。而显然,卫烁并不懂这门技术。
还好,靳玄懂她的口是心非,了然的笑了笑,撑开了画轴。
最下面的植株可以看出是院子里,男人倚在石桌上。
靳玄勾了勾唇角,低低的笑了,看着卫烁染红的耳根,他不动声色。
画轴继续往上撑开,手执画笔的男人俊美无端,那正是靳玄的样子。
这时候,卫烁已经微微背了身,只依稀可见越发红润的耳根。
靳玄笑了,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开怀畅快,他将画轴放好,从背后拥住卫烁的腰肢,说道:“卫烁,你总是很懂,我喜欢的是什么。”
卫烁挣了挣,转了身对着他,眼神四处的转着:“我不知道。”
靳玄不管这些,紧紧的拥住她,心满意足。
他说:“师傅,靳玄会一直一直把这幅画挂在看得见的地方。”
长安近日的画,在帝都很抢手。
然而,伴随着同样抢手的,是靳家结亲的事情。
靳家长子靳玄,同意了一门媒人的亲事,对方是卫宗的女儿,叫做卫嫣,正是卫烁那位十分喜欢靳玄的妹妹。
听得靳玄结亲的姑娘,不是卫烁,长安很是为她打抱不平,总在她眼前碎碎的念叨着靳玄是个负心的人。
然而卫烁却不信,她总是相信自己这个弟子的,她也知道他会亲口告诉她原因。
就这样等了许久,等到卫烁的心都渐渐沉寂,她还是没能等到靳玄前来,没能等到那个原因。
以她的自尊和风骨,她是一个很有节气的人,也是一个很冷静淡漠的人。
既然靳玄没来找她,多多少少她也猜到了什么,靳玄结亲的事情,没人强迫他,有的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靳家张灯结彩,喜气盈门的同一天,同样惊动天下的一个消息传了出来。
卫宗画坊,宣布闭门三年,在此期间,不出售什么画作,也不接待客人参观。
就相当于闭关了。
世人叹息的同时,也在静静期待着三年后卫烁和长安更上层楼。
靳玄叹了口气,坐在大红铺垫的桌椅上,默默的饮下了他的交杯酒,他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嫣儿,今后你便是靳家的一部分了。”
卫嫣盖头下的倾城脸蛋,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羞涩,她的手指隐在嫁衣下面,轻轻的打着转。
三年来,卫宗画坊的消息没有一丝一毫传了出来,只是卫夫人的名声和长安的大家之命,越发如雷贯耳,让人赞不绝口。
有不少的人,在画坊附近购了宅子,只为了能与画坊的人搞好关系,能够近水楼台,购得卫烁和长安的画作。
然而,并没起到什么作用。
卫烁和长安深居浅出,尤其是卫烁,三年内便有传言称她从未出过卫宗画坊的大门。
事实究竟是怎样的,传出来不过也是一时的谈资,倒真没多少人去在意。
真正在意的人更多只是放在心底,也不去为这桩谈资多加口舌。
转眼卫烁已经二十六岁,独身一人居住在画坊,没有婚配。
而世人关注卫夫人的同时,也不免关心卫烁是否年老色衰,是否身患隐疾,是否与长安有什么不轨之事。
卫烁冷漠的笑了笑,不置一词。
长安递上去一盏热茶,声气平和,说道:“师傅不必为此忧心,需得相信清者自清。”
热气蒸腾,漫在她的眼里,雾蒙蒙一片,卫烁揭开了茶盖,说道:“哪儿来那么多清者自清,我只是不愿意去应付这些人罢了。”
长安敛了神色,淡漠笑意挂在眼角,如卫烁如出一辙的相似,这些年的他,和她真是越来越像了,他说:“可师傅仍得在乎自己的名声,免得有心人......”
卫烁饮了茶,温热的漫着清香的气息还在她的口里回荡,她漫不经心的说道:“名声这东西,千百年之后,还有谁能看得见,他们看得见的,只是我的画罢了。”
长安点了点头,又道:“今日是画坊重开大门的日子,师傅这三年的画作,是否需要展出?”
卫烁思忖片刻,摆了摆手,说:“不必了。”
长安为她添了茶,了然的笑了笑:“多谢师傅。”
卫烁不展出自己的画,就是为了不夺了他的风头,长安如何不知道。
卫烁没接这句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门外涌进的天光。
卫宗画坊的价一如既往的高,但都是些寻常的画作,真正能够挂在房间里展览的,一来是历代坊主和弟子最受瞩目的作品,这些是画坊的门面,不出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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