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清华宫这边“风雨飘摇”的时候,宝华殿内却完全是另一番风景。
空旷的大殿中只有两根支撑的廊柱,空无一人不说,连那万年寒玉造的王座都不见了踪影。
但是,若是有知情的人看到,立马便会想到,这代表着他们尊敬的秦王陛下此刻根本“不在”王宫里。
此刻,某座与宝华殿格局完全相同却和高大宏伟、富丽堂皇、雕龙画凤、镶金嵌玉的宝华殿风格绝对沾不上一点边的地下宫殿里,一个身着黑衣的银面男子正垂首恭敬地禀告着什么。而他面前人所坐的,赫然便是原本应该在宝华殿中的寒玉椅。
椅上的人懒懒地坐在那里,一手撑着扶手托腮,一手执着一只流光溢彩的龙型珐琅镶钻高脚杯,时不时便凑近菱唇浅抿一口。
等到穆衍该说的都汇报完了,云子懿才懒懒地挪了挪身子,象征性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认真”,然后将手中的酒杯往旁边偏了偏,见半天没动静,才转头望了望旁边侍立的人:“墨怜,你个傻小子,愣着想媳妇呢?还不快给爷倒酒。”
“啊?哦,是!”
他身旁站的一个约莫十八岁的白衣少年立即上前,执起龙形雕花的银壶为他斟满了一杯。
云子懿将酒杯移到唇边,深吸了口气,一脸满足:“不愧是清吟酿的‘英雄酥’啊,才只闻着味,便全身都酥了!”
向来冷酷木讷的穆衍狠狠地抽了抽眼角,太阳穴突突跳动,引起一阵头疼。等了半天,发现云子懿依然懒在椅上时不时地抿一口酒,终于忍不住又开了口:“主子……你、行不行的好歹也给句话啊!”
“给话?什么话?”云子懿挑了挑眉,一副“我刚刚喝酒太认真,没听到你说了什么”的样子。
穆衍顿时感到一阵无力,心中的小人暴跳如雷,很想直接甩手走人!当年,他爹一定脑残了吧?说什么懿少爷是人中龙凤,必成大器,还特意把他这个嫡长子送过去做伴读!结果呢,没错儿,大器倒是成了,但是……外人只知道他家主子如何的勇敢强大,如何的杀人不眨眼,如何的冷酷无情,又如何的聪明绝顶、睿智无双,如何的翻云覆雨、统御大秦,可又有谁能体会到他每次面对着无良主人那副慵懒卖蠢的样子和每次自己正经报事却都要被恶趣味的主子整一下的时候那幼小的心灵所承受到的痛苦啊!
穆衍无奈地看着云子懿,苦笑:“主子,属下也不是今天才认识你,您实在没有必要每一次议事都这么折腾一回属下了啊。”
云子懿的眼中漫开浅浅的笑意,看他脸色难看几乎就要暴走,也懂得见好就收,慢悠悠坐正了身子,随手将酒杯放到旁边的案几上,漫不经心地开口:“既然事情是这样,那我们便陪玉夜臻玩玩又如何?难得遇到这么个有意思的对手,也不能一下子就玩死了不是?”
穆衍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主子的意思是……不埋伏?”
“自然不了。堂堂楚国太子殿下亲临我大秦,我们不净屋扫榻就算了,怎么还能埋伏?况且,玉夜臻虽说是暗中来访,各国的人却也不都是傻子,我们又何必做出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平白招人笑话?”
穆衍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无法放弃这样好的机会,不甘地道:“可是,也不能就这样看着他在我国内大喇喇地来去自如啊。再说,楚王常年卧病,玉夜臻的身份根本就相当于国君,若能除去……”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话中隐含的杀机却完美的传达出这样做最后能对秦国产生的利益。
云子懿看着得力的手下,诡异地笑起来:“穆衍何时如此沉不住气了?我只不过说了不埋伏,几时说了让他来去自如?”呵!来去自如?他当他们秦国是他楚国的御花园吗?
不过,他还真是好奇呀,玉夜臻不惜铤而走险地亲自化装前来秦国究竟所为何事呢?穆衍说的没错,楚太子在楚国的地位堪比国君,甚至太子在百姓心中的威望比国君还重呢!若是玉夜臻出了什么事,那楚国必乱!甚至,秦国趁机发兵,旦夕之间直取楚都望京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一点,他知道;楚太子少年英才,也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却依然以身犯险,还是化名前来,这可就有趣了!
看着自家主子那明显在算计什么的笑,穆衍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那,主子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云子懿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仿佛他突然被山中妖兽附体了似的:“你说怎么做?当然是大开城门,迎接太子殿下啦!”
“呃?”穆衍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是!属下这就去办!”真是高啊!主子这一招一出,便使得天下人都知道楚太子暗探秦国的事了,且不管这会在楚王心中引起怎样的误会,便只一点,若是秦国以此为由将秦楚之间的暗斗转化为明面上的战争,那天下大义也还是站在秦国这一边的!
穆珂从小就被父兄保护的极好,虽然因为出身世家也见过一些阴暗手段,却根本不通政治上的弯弯绕绕,是以云子懿和穆衍等人谈话的时候都不会让他伺候。
当然,如果是不太重要的事情他也并未会刻意避开穆珂,只是那小家伙对于政治实在没有什么天赋,很浅显的计谋依然听的一知半解、懵懵懂懂,又不敢问其中任何一个,久而久之,便干脆不去听而每次都只站在殿外守门了。
见穆衍打开门,他便知道王快出来了,立即站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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