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合影里没她,你不怕她气死啊。”
“没她……可有我呀。”
郑西易抿抿嘴,拍拍江越的肩膀:“她呀,我早送她一整套了,不比你的少。”
江越的笑容渐渐在嘴角凝固,只不露声色地翻了个白眼:“个没良心的。”
郑西易呵呵笑出了声,与她四目相对而笑,各自都有心念。
孟河言说自己是一个寡情的人。
她近来越来越多的这样反思自己。从前也不是没有意识到,只是觉得无甚关系,人活一世,无非就是想活得轻快些、自在些。前半生她做得很好,除了可有可无的小而繁多的烦恼,她几乎算得上无忧无虑,后来,后来却不行了。
余宝琪一张小脸冷冰冰的,正是面无表情的高冷样子,他扬起头,对孟河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听不懂,所以才对我说些……乱糟糟的东西。”
这个夏末,他即将年满五岁半,却自认年纪很大了,极其爱蹙眉头。
孟河言很乐意代养同事的孩子,只不过这个孩子时常让她感到心塞。
她温柔了语气,低头对他说:“没有,我突然想到了就说了而已,再加上你是个小孩,我就当自言自语的。”
余宝琪继续摆弄他的军队,孟河言看着他的小身子小手,柔软常常散发奶香的头发,觉得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思虑太重可不好。
然后她想到了甜瓜的孩子,简直阳光灿烂到了极致,过周岁生日时,爸妈在客厅摆满了东西,让她去抓,在周遭全是字典字帖的情况下,她很不负众望的报了牛津大词典,一家老小乐不可支,而后她却甩手一丢,爬到角落捡着盆花嗅嗅啃啃。孟河言再想以后,情节也忘了,突然记起那是录的视频,就到此为止。录的人是杨煦,没有露脸,只有几声笑在镜头里。
她在屏幕这头看着,也不自觉的跟着微笑。真不可思议啊,她想。人啊还是熟悉的人,人生却像另一种人生。
“宝琪呀。”
她问道,“小时候抓没抓过周,抓的是什么啊?”
宝琪头也没抬:“抓周是什么。”
孟河言摸摸他的头:“就是过一岁生日的时候……玩的,让你们长大成人变得有出息。”
她没想到他真抬头看自己,竟然笑了出来,他说:“我怎么会记得。”
她就随他轻笑,发觉他还是很可爱。
小余生着深眉大眼,栗色毛发,是个美得不得了的混血小孩。
最近她时常奔波两地,沿途的风景过了好多遍。
忙归忙,公司年会却是正好赶上了,今年的策划像是砸了更多的钱,营造得奢华而热闹。
小余的混血daddy成了负责人,把平时两倍的精力都用在了上面,底下员工一致叫好,于是……他就更加卖力的搞气氛。余棕木抛弃了平时的稳重,一时间变成了上窜下跳的猴子,惹笑了广大女同胞们,场面越来越激动得冒泡。
宝琪似乎是忍受不了,转头问孟河言:“怎么她们觉得很奇怪似的。”他不就是这样傻不拉几的吗。
孟河言故作高深地回答:“人可不止有一面啊。”
没有等来崇拜或者求解的迫切神情,小朋友继续看台上的群口相声,看得面无表情。
满场只有棒棒糖和蛋糕能博得少爷开口一笑,孟河言无言抚额,几天不见,这孩子又冷了几度。
趁着年度总结与展望的时候,温情满满的配乐里,余棕木终于得空来找儿子,然而儿子已经困得生不如死,他把他抱在膝上,听完这最后的一刻钟。
圆满结束。
他问孟河言满不满意,她自然很满意,她说:“有心了。”
“哎呦。”余棕木搞出极为夸张的表情吃惊道:“竟然有此觉悟。”
孟河言绝对有觉悟。余棕木拉着她留步,她就知道他有所求。
肯定是帮他带带孩子,这回她没有来者不拒,犹犹豫豫的,还是不行,她要回家,可不太方便。
宝琪睁着眼睛,因为睡意深重,目光毫无焦距,迷迷茫茫。
余棕木就不再纠缠,阿姨带也不是不行。
“河言。”
他们三人走在一处,孩子又渐渐地睡了,走着走着,他在夜风中感到了陌生里奇异的烟火气息。
“你是下定决心,要辞职了?”
旁边的孟河言,迟了片刻,点了点头。
她说:“我做的对吗?”
余棕木无手可摊,只是歪歪脑袋:“不管怎么说,我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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