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切的原因自然还要从查干的身体状况说起了,自从他半年前生病之后,身体就一直没有好起来,但他却一直不顾寒错和族人的劝慰,始终坚持要亲自督促寒错。
为了能让老族长省心一点,这半年来寒错也是异常的努力,他再也不用查干呵斥,就会主动跳进药鼎中修炼,无论鼎中的修炼有多痛苦,他也都是一声不吭的咬牙坚持。每一次对上查干那双浑浊却又充斥着的期盼和关切的眼睛,寒错无论状态有多差,他都会摆出自己最精神的一面,只为了不要查干担心。
只是,通灵术却依旧没有丝毫的进展,残酷的现实让寒错无可奈何,期望与收获的巨大落差,让他的理想成了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而他从小执著的信念,也渐渐变成了一股可以吞没一切的执念,但寒错对这些视若罔闻,他始终认为,自己还在坚持着那个纯真的梦想。
只是梦想越纯真,越是那么的脆弱不堪,脆弱得仿似清晨美好的梦境,随随便便的一生呼唤,便能把它击得支离破碎,且永远都再找不回来。而击醒寒错的这一声呼唤,也没让大家久等。终究,老族长还是没能等到他炼成通灵术的这一天,便永远的合上了他疲倦的双眼。
寒错一直都坚信,无论遇到多么大的困难,他都能勇敢的去面对,只是他还是太高估了自己,当看到查干冰冷的躺在石床上的时候,他还是感觉自己的世界天塌地陷,他无法相信这个照顾了自己快两年的人,就这样永远地离开自己了。
其实,寒错更多的是对未知的彷徨,对生命的惶恐,虽然后来的时间里,查干一直刻意的将自己的医术和炼药术灌输给他,但寒错初时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而后来更是全身心的醉心于通灵术上,许多东西他虽然听了,但却从没有去深思,去细想过,因而,他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从中学到了多少。本来学与不学都无关紧要,但现在突然没有了查干,他才发现生活不知该如何继续,而凭那不靠谱的炼药知识,也让本就瓶颈的通灵术变得更加举步维艰了,而且就算他懂得配制鼎中的药,但至少每天所需的兽血,他也拿着无可奈何。
不过好在悲伤的不仅仅只有寒错一人,九龙部落众多的部民们,心情似乎也不必寒错好,老族长在部落中的地位本就十分的尊崇,而淳朴善良的九龙人们,对他更是由衷的爱戴和敬仰,甚至于从沧桑白发的老者到牙牙作语的稚童,大家无不是愁云惨淡,悲痛欲绝。
对于普通的人类或者生灵而言,生老病死是谁也逃离不了的宿命,而作为传承无数年头的古老部族,九龙部落的部民自然也都习惯了生死,也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死去,而影响到全族人的生存,但查干的离世,还是给部族带来了很大的影响。首先,晚上篝火升起的时候,整个部落都非常的安静,没有平日时曼妙或者粗犷的舞蹈,也没有收获和满足的欢声笑语,而成百上千的族民们,都聚集到了一起,大家庄严肃穆,只为祭奠这个曾经的统领。
查干对寒错一直都是备至关怀,而许多部民也都知道,老族长已经将自己的医术和炼药术教给了寒错,所以虽然他是外族人,但大家还是把他当成查干的‘弟子’,欣然地接受他,让他参加全族为查干举行的葬礼,但作为真正亲传弟子以及九龙族民的米娅,却没有得到这个待遇,她只能远远地躲起来,默默哀悼这个唯一心疼自己的老人。
查干被葬在他们族庙后面的大山上,听部落的人说,那座山是他们的祖魂山,所有的族民死后都应该葬那里,才能得到安息。作为族王,查干的坟墓比普通的坟包要大上许多,但除了大一点,除了是新堆上去的泥土,还没有长出青草之外,其他地方和周围的坟茔也基本没有两样。
每每想到这里,寒错心底就特别的沮丧,他突然觉得修炼似乎也变得没有意义了,努力的修炼又能怎么样,生老病死是人无法逃离的宿命,无论你的信仰多么高尚,无论你的过去多么风光,最终还是摆脱不掉死亡,到最后化为泥土和尘埃的命运。
宗虎是九龙部落的现任族长,也是查干的嫡传亲孙子,按照九龙部落的规矩,查干死后,他的财产也将由自己的后辈,也就是宗虎族长来继承了,其中就包括那栋存放着药材和古籍的房子,也就是寒错现在居住的地方。只是或许是查干曾经就有过交代,反正宗虎族长最后不但没有来找他们寒错收回房子,还很规律的隔几天就着人给他送一只妖兽来,让处在颓废无助深渊中的寒错,内心终于得到了一丝的慰藉。
没有了查干,住所一下子便仿佛清净了许多,米娅永远那么冷淡,而寒错这段时间也没有心情主动和她说话,生活在一起,两人甚至都很少进行语言上的交流,不过他们还是非常默契的做着该做的事情。对于寒错而言,这段日子不是最困难、最痛苦的,但却绝对是精神上最艰难、最无助的经历了,经历了这些,寒错才发现,查干不仅仅给予了自己最体贴的照顾,他更像一盏指引着方向的明灯,让自己不因漆黑而惶恐,也不会在暗夜之中迷茫。
好在还有米娅,每天早晨,她依旧会准时的叫醒寒错,同时她也接替了查干的工作,艰难却又准时的给寒错准备好练习通灵术所需的药汁。她虽然不喜欢说话,但每当寒错无助甚至想不开的时候,她总是默默的跟着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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