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慈和周芷清背对背被绑在一起。
除了她二人,地窖里还关着男男女女共四五十个孩童,孩子们在低声啜泣,也许是被关了好几天、哭得没力气了,也许是知晓这地处荒凉,就算哭得再大声,也不会招来一只鸟来。
这群孩子里,除了方才从马车上卸下来的那十几个男童,其余全是女童,女童的年纪稍大一些,□□岁到十二三岁都有,看到商慈这而两个大人也被绑着丢进来,纷纷停止了哭声,一双双含着泪水的眼睛既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她们。
商慈在心中暗叹,真是没看出来,之前远远看到的这座破茅屋,竟然内里有这么大的乾坤,挖出来的地窖居然能容纳这么多的人,看来这种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地窖里阴暗且潮湿,屁股下面是薄薄的稻草,不时有巴掌大的黑影在二人面前一窜而过,
“啊,是耗子!!!”
周芷清不知看到什么,猛地蜷缩起腿,尖叫一声,连带着商慈身子一歪,俩人差点侧倒在地板上。
“别害怕,耗子不会咬人的。”商慈一边支起身子,一边偏头安慰她。
“你说,他们会不会把我们给……”周芷清咬着唇,话没说完就被商慈打断。
“不会,”商慈回答得肯定,尽管她心里也不确定接下来会遭遇什么,但这种情况,首先不能自己人吓自己。
听到周芷清话语里强忍的颤抖,商慈心里满是负罪感和愧疚:“是我连累了你,我不该莽撞地跟着他们的马车,害得你也……”
周芷清闻言垂下头,声音减低,“说起连累,倒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因为我没躲好,他们也不会发现我们……”
俩人背对着背一阵沉默。
“现在就都不要说这种话了,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逃出去吧……”商慈重新振作,偏头问那一只只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的小粽子们,“你们都是从哪儿来?为什么会被他们关起来?”
孩子们瑟瑟缩缩,相互对视着不敢回答,这时有个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女孩颤抖着小声开口:“我家在永乐镇,我爹娘都在涝灾中死了,我一个人跟着流民潮走在往京城的路上,被那几个人打晕,醒来就到了这里……”
有女孩带头,其他的孩子们犹豫着相继开口。
商慈听了个大概,这些孩子基本都是附近受涝灾城镇的流民,大多都是没人要的孤儿。
“你们被关在这儿多久了?”商慈又问。
有的说两天,有的说关了四五天,还有两个女童说被关了半个月。
商慈询问起那两个女童这半个月来发生的事,从她们的话里探听到这几个人贩子确实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与她们同一批关起来的女孩,就在五天前被人贩子带走,再也没回来过。
商慈推测着多半是被卖进了青楼,如今大户人家都是要家生子和身世干净的,谁会收这种来历不明的流民?
有机灵活泛的孩子开始向商慈求救,一时间地窖中哀泣声、求救声交杂在一起,乱哄哄的。
“嘘,先别说话,他们来了——”
商慈低声喝止住孩子们,孩子们被关了几天,不乖的也被调-教乖了,纷纷紧闭上了嘴。
只见地窖上方盖着的木板被掀开,胖公子带着仨壮汉沿着木梯爬下来,商慈见他们身后没有那赶车老伯的身影,就知那老伯定是成功驾车跑了,暗自松了口气。那位家仆是沈家多年的老忠仆,弄丢了刚进门的少夫人,他难辞其咎,定是回去搬救兵去了。
胖公子走到她二人面前,稀稀拉拉的眉毛紧缩成一团,语气不善:“说吧,你们来这是干什么的,为何跟踪我们?”
商慈抢先开口,打着哈哈:“公子你误会了,什么跟踪,我们只是来这附近游玩的。”
胖公子哼了一声,抖开手中的扇子,眼神在她二人身上游移:“瞧你们这身打扮,怎么看也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怎么会没有一个丫鬟随从,只身来到这荒山郊外?游玩?呵呵,你当我是傻的么!”
商慈无辜地眨眨眼:“我就是丫鬟啊,我家小姐近日心情不好,我陪她到城郊散散心。”
“你……?”胖公子瞅瞅她,再瞅瞅周芷清,更不信了,哪有丫头出落得比正牌小姐还美貌?若说周芷清是她的丫鬟,他倒可能会相信。
“公子,说起来我们还有一面之缘,你可还记得我?”
听商慈这么说,胖公子又愣了,这么标致的小娘子,若是见过他定是印象深刻,可搜肠刮肚半天,他愣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只觉得她声音颇有些熟悉,于是疑道:“我们见过?”
商慈状似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会点相术,曾在东街摆过算命摊子,我还为你测过字呢。”
“哦……原来是你。”胖公子恍然地拿扇子敲手心,颇有些兴味地蹲下臃肿的身子,用扇子去挑她下巴,“当初我测羙字,你说是不吉,说我这生意必定做不成,如今,你再给我算算,是做成还是做不成?”
商慈强忍恶心,在心底安慰自己马上就会有人来救她们了,再让这死胖子多嘚瑟一会,面上赔笑道:“自是……能做成了。”
同时心里也暗自庆幸,看样子他们几个人恐怕还不知车夫赶回去报信的事,否则此刻也不能用这种态度同她们说话。
加之方才发动灵眼观察这几人的面相,胖公子和他身后那三位汉子,印堂下面的山根部位皆有黑气团在缭绕,山根即疾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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