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赵富贵安排了马车启程,护送小小姐回家。本来更稳妥的方法是原地等待赫连世家派人来接,不过考虑到小小姐急迫回家的心情,还是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
为确保小小姐归程安全,赵富贵甚至雇佣了一只小型佣兵团,20余人,团长叫谢近山,使双刀,在呼市一带也是小有名气。同时赵富贵飞鸽传书至赫连府,后者将派护院途中接应。
如此小心,主要还是赫连雪之前被掳走了,如果在赵富贵手里再出岔子的话,先不说前途,小命能不能保住还是未知。即使不遇上贼人,现在流民四起,两人单独上路的话也难保安全。
当然,赫连雪被掳走的事情,赵富贵已经将知情范围压缩到了最低。这毕竟不是好事,最好所有人都不知道事件的真相。赫连世家小小姐的声誉甚至比性命还要重要。
从呼市出发向西,地势渐渐平坦,也逐步露出了大河国真容。
大河自古滔滔而东,日夜不息,夏日浊浪翻天,冬季冰凌叠起,顺着地势蜿蜒向前,势不可挡。唯有过了青铜后,大河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像娴静的少女,轻轻舒展身子,自身化为千万道涓涓细流,时聚时散,河套河,溪连溪,层层叠叠,滋润大地,直至成就大河国千里沃土。在大河国绕了一个大圈子后,在朔方城,万千河水再次合为一处,带着大河的气势,东南奔涌而去。
大河国农耕起家,游牧佐之,又兼地利,自古工商兴旺,富甲四方。大河成就大河国,也成就了大河国人。大河国人兼具大河的大气磅礴与温柔娴静。自古以来,大河国为礼仪之邦,实行仁义治国,自认天下中心。其国人为人谦和,待人以诚,服人以礼。然东拒魔虎,南抗强元,北慑蛮胡,西扼祁连,铁骨铮铮。既可风花雪月,又能金戈铁马。
大河国七郡,除了沦落元类之手尚未收复的关中郡外,其余六郡均是沿大河而设。六郡中尤其以巴彦、夏川、土默三郡最为富庶,三郡之地亦是暴戾大河化作绕指柔得典型代表,土地肥沃,或农或牧,养活了七成的大河国人。
三郡呈品字形,巴彦郡居中,南为夏川郡,与祁连国毗邻;东为土默郡;北隔狼山与蒙国相望;巴彦郡向西翻过贺兰山,就到了大河国阿拉郡,以畜牧和制盐为主;再西则隔巴丹沙漠与利坚国对峙。多斯郡则位于大河圈内,以牧羊和制作陶瓷为主,与除了阿拉郡以外其他四郡隔河相望。第六郡晋西郡,位于土默郡以南,沿大河走势呈南北狭长形状,与元类接壤,设有互市,是人元之间重点贸易路线之一。还有最南边的关中郡,土地最为肥沃,是被大河的一条支流渭河冲积而成,只是自从千年前沦陷元类之手后,至今未能收复。
现在,张茗一行正沿大河主道一线,逆势而上,从土默郡回到巴彦郡。
马车行走在土默郡田间,两边是无边麦田,偶尔见到劳碌的农夫。此时正值麦苗抽穗期间,再过一个月,麦杆成熟,呈金黄色,清风吹过,无尽的麦浪将如同大海波浪般翻涌。
张茗一阵失神,想起自己小时候割麦的情景。那时候农村还机械收割还很罕见,一到麦熟时节,全家都要为此忙碌。凌晨3点钟天空露出亮丝的时候就已经在田地里面,一直弯腰割麦,麦穗皮弄得浑身都是,刺痒不已。一直割到九点钟左右,盛夏的阳光开始发挥威力,人们回家避暑,待红日西斜,继续割麦到深夜。至于吃饭,直接让奶奶做好送到田地里。
如果天公不作美,一不小心一场大雨,地里就全都泡了汤,这时候还得抢收,那时候,无论多累,也要为了粮食拼尽老命。
张茗感慨,那个时候最讨厌的东西,现在却已经是无比怀念。想想其实一家人一起劳作,一起坐在麦秸上吃着饼,喝着水,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这种日子过去就不会再回来了,时间永远单线向前推进。
张茗心中一动,时间不会倒流,自己怎么会穿越到过去?又是不理解啊。重生之后不能理解的东西太多了,张茗索性不再去想。
对面的赫连雪却只剩下了兴奋,眼见麦苗青青,偶尔还有大片的向日葵田,硕大的花盘呈绚丽的明黄色,煞是好看。
自己在赫连府里看惯了四角高墙的天空,偶尔出去也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哪里见过这样美丽的乡野风光。
一路平安无事。
车行第六日,到了到了乌特城附近,马车两侧景致再次发生变化,无边无尽的麦田被大片大片的水稻取代。此时稻田里蓄满了水,一块块如同镜面般光滑,映照着蓝天白云。
这里已经是巴彦郡和土默郡交界地带,按照现在的速度,距离到赫连雪的家还有五天的路程。
此时在车里,张茗正对着赫连雪发呆。两侧风光旖旎,车中美人在侧,如果一辈子这样悠闲的生活,倒也不错。
正想着,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张茗掀开右侧车帘向外探出头。
车已经行至狭窄处,左侧不远处是奔流的大河主道,右侧不远处是一座小丘,下面一片茂密的树林。
“哚——”的一声,一支羽箭射中车窗的木框,箭尾洁白的羽毛兀自抖动不已。
不好!张茗心中警铃大作,立即搂住对面的赫连雪,双腿一蹬,张茗后背重重的撞在车厢左侧车窗上,“喀啦——”一声,车窗被生生撞破,木屑纷飞。
道路两侧都是水田,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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