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为了全体学生,决不放弃
周塬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宿舍,拈了一大把烟丝,紧紧卷了一根粗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他趔趄了一下,跌坐在椅子上。这超乎常态的行为是赌气?是真要辞职?是以退为进的策略?
谁也说不明白,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其实他压根儿就没有多想,还是那老毛病,情之所致而已。他抹抹眼角涌出的泪水,开始冷静地思考今天的行为和对策。
他想到自己今天确实不冷静,太冲动了。尽管自己是为了学生,为了一个教师的良心,但是,与没有良心的人来谈良心,不是白费力气吗?不仅不能引起他们的良心发现,还将付出沉重的代价,汪已经说了“旧病复发”,那就是说只要再来运动,他又是运动员,“悲剧重来”,58年,68年,□□中的那一幕幕旧影又浮现在眼前,“唉,为什么总不能吸取教训?”他想起韦吉洲骂他的那句话:“生成的眉毛长成的痣,阶级本质决定!”他有些不寒而栗,从1974年躲到这里来,平静了四五年,驾了两年顺风船,是又忘乎所以了,他真有些后悔了……。
然而自己没有错!且看目前报纸上的气候,暂时这一年内运动还不至于马上就来,那末教完这一届明年暑假赶快走,红旗子校已经表明了态度,是可以去的去处。要说目前可能付出的代价,应该是撤职。“撤职好呀,无官一身轻。”他笑了起来,当初自己本没有企望要来谋这个差使,多干了一个人的事累得要命不说,还要得罪许多人,何苦呢?这样看来,刚才提出辞职是一种主动,是一着以退为进的好棋,让他去对付全体师生家长吧。“不管了,不管了,什么也不管了!”这样一想,他心里很轻松了,坦然地踱了出去。
他刚刚走到礼堂,(1)班长苏华来告诉他班上没有人上课。“什么课?”他情不自禁地问道。
“本来是第二节外语课,罗老师见萧老师没有来,上化学了。这节上什么呢?罗老师要我来问您。”
这时他才记起今天早晨萧潇出门去参加区外语教学联组的会议时,还特地告诉他,二三节是她高二(1)(4)班的课,要他一齐调到明天第五节进行测验,那末这一节他的(4)班也应该是外语课,不过(4)班学生没有老师进课堂不要紧,自己知道安排自己的时间,但这样就会缺了明天第五节的课程。他完全忘记了刚才说过的辞职的事,对苏华说:“你去看看古老师或江老师这节有不有课,随便哪个去上都可以。”
苏华走了,他赶紧转身拿上自己的教本和讲义夹,径直往(4)班教室走去。
他发现他终于放学生不下,他生怕浪费学生的时间。“你不是向联校辞职不管了吗?”他不禁自己哂笑起来。
“我指责他们置学生于不顾是缺乏老师的良心,我这样做自己岂不也是在抹良心了?”他想起了张达夫劝他的话:“若是姜玖魁任主任,这些学生就别想考一个大学生了,他们的前途都会被他们葬送!”唉,终于要应验了他这句话。
这时他又想到,他应该坚持下去!但是他已经向他辞职了,怎么办?他想到个人的力量是多么地单薄,坚持要靠全体老师;而现在可能让他们改弦易辙的就只有公社党委出面了。他觉得现在他应该做两件事:先向公社党委讲清他们计划的不当,再召集高二任课老师会议。
午饭后他请志平关照一下校内的事,他到公社找到了青春扬。他说:“三个月前,您找我谈话,要我来担任这狮尾岭中学的教导主任,谢谢您和党委的信任。但我这个人实在不是搞行政工作的料子,所以今天上午我已经向公社联校汪校长正式辞职了,有负您和党委的重托,特地来向您表示歉意。”
青春扬感到诧异,放下手头的事,认真地对着他说:“不是干得好好的吗?你们知识分子就是怪气重,患得患失。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坐下来详细说。”他倒上一杯开水,拉过来一把椅子面对面听周塬说。
于是周塬把他今天和汪的冲突源源本本地叙述了一遍。青说:“他从县里开会回来,到了我这里明年县里要对初中升高中的成绩排队,要开一个会议传达,同时也要对前半期工作作一个总结,问我能不能参加一下,那几天我正好要到县里开会,便没有来了,他们没有向我谈过另外开班的事。如果容得下,你这边就加一个班嘛!”
“原来我也以为是要放在我们一起,虽说这十二三岁的初中生不宜离开原来的环境去集中,但反正我们两个班三个班都是教,也就认同了。但他们却要到没有办过初中的黄泥坳去另起炉灶,这就是一个劳民伤财的馊主意了。因为学生在原来的班级学习得好好的,你现在抽出其中一部分搬到一个新环境去,打破定势,会要较长一段时间才能习惯的。就打算你集中的四十个人个个考上高中,难道我们一个公社就只培养那四十个人读高中,其余的真正一把丢?我们的高中部上期为提高教学□□线,分了一下快班慢班,都已经凸现出许多弊病,何况是初中生还要打破校际呢?且不说要家长花钱费力瞎折腾,而原有的班级学生减少了照样要开课,也是一种浪费。新开班当然要新的人,竟然采用舍弃高中部的办法来剜肉医疮。如果在原来班级由各个学校展开竞赛,岂不更好?即使某个初中班教学力量不济,可以整班调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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