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轻或许是陈寒永远也猜不透的谜,他本以为这一夜过后他们的关系会得到突飞猛进的发展,却断没有想到现实恰好是相反。
布轻开始变得很忙,或者说,她本来就这么忙。
当然陈寒也很忙,但他和布轻不一样的是,他的每天每夜,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是在忙同样一件事。
等她。
有时候早上跟她问安吻别之后一觉醒来,睁眼就已是黄昏。惨淡的黄昏,天一直都阴沉,象一把将落不落的匕首高高悬在他颅顶。
陈寒知道布轻很忙。
她看上去是个雪娃娃,内里却装着一个工作狂。陈寒亲眼见到她为了一个策划案熬了整整两个通宵,一丁点差离都容不得出现,偏偏他修得是基因工程,跟这财经策划完全搭不上边。
她上班很忙,下班回到房子里也很忙。
是的,房子,她不让他将这间他们共渡日夜的房子称为家。
她说,“家是有情的人在一起。”
“我们不是有情人吗?”
她说,“傻瓜,我们怎么可能是有情人呢?”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说,“我们只是凑伙度日子,你有想走就走的权利,而我有想让你走你就得走的权利。”
陈寒潦倒地跨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那件布轻给他买的女式蕾丝kitty睡裙,买的时候她说她想要在每个晚上看到他穿这件衣裳迎她进门。
可是他的轻轻是个撒谎精,她已经两天没有回到这间房子了。
陈寒捂着耳朵不想再想下去,每回一想到这里他就眼前发黑。
不,他不能闭眼,他得在她下班时间一到就站到门口等她,给她开门,抱她进门。
他的轻轻哦,他的心肝哦,呵呵,男人突然神经质地笑出声,快到了,快到五点半了。
这时男人两页长睫毛以极不正常的频率颤动着,两颗黑黑的瞳孔里面,象是聚集了他所有心力,就那么直勾勾盯着手表指针。
那根又尖又细又抖又跳的指针,将他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叮咚!”门铃的声音响起。
陈寒轰然一震,两条腿瞬间冲到了门前,“轻轻!”
门打开了,却并没有看到那个魂牵梦绕的人儿。
来人显然也惊吓在那里,摸了摸头尴尬地四下打量,“呃,抱歉敲错门了。”
转身离去,没有走出两步身后却传来声音:“找布轻?”
三个字,自带混响,竟然分外好听,让人想起山泉之下的洞箫之声,温润流淌过楼道。
来人于是回身,素养良好地克制住了眼里的惊异,问道:“看样子我没走错,请问你是?”
便见到眼前身着蕾丝透明纱裙的男子温和地笑了,伸手做邀:“你好,我是布轻的男朋友,我的职业是演员。”
来人讷讷地跟他握手:“呃,你好,我是江森,布轻,”
“轻轻的顶头上司江森,久仰大名。”在江森说明来意之前他微笑地接过话,妥帖地道:“江先生先进来坐会吧,我去换身衣服。”
说着,没有二话地接引他来到客厅。
房子格调不错,敞开式客厅厨房,男主人亦彬彬有礼,在抛下客人去房间换装之前,人首先是去到厨房的吧台前,熟门熟路地拿出玻璃杯:“江先生喝点什么,咖啡还是果汁?”
“谢谢,咖啡两勺牛奶不加糖。”江森抬头看他,其实很想拒绝但全然没有表现出来,放下公文包,在客厅的白色沙发上坐下。
一会功夫那男子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搁在江森身前的桌子上,而后起身:“江先生请用。我先失陪一下。”
江森点头称谢。男子离开。
看着男子消失在走廊隔道,入了这房子唯一的卧室。江森在心里叹息一声,不知道是遗憾还是释然。
扫视四周,发觉手侧就是一个书架,江森的眼睛在那儿重点描过,心下微微诧异。
那些书目大多是法语,其中一半是心理学专业书籍,倘若没有兴趣在里面进行专业性的涉猎,常人光只是看那书名都会头昏脑胀。
江森抽出一本财经杂志看了起来,事实上那正是他们公司上一期的周刊,布轻的名字甚至不曾在里面出现,可江森知道至少有三个大栏目是由她主笔。
咖啡过半后,男子终于现身来到了客厅,白衬衣笔直的西装长裤,面色平和行止坦荡,眼色虽有几分颓然却仍掩不住那熏陶过骨的清贵。
双方点头微笑过后,男子在江森左侧坐下。
在他坐下的空当江森禀明来意:“抱歉下班时间打扰你,我本是跟布轻约好过来取一份文件,但是我的航班延误,看样子是跟她错过了。今天她临时被外派出差,可能刚好在飞机上。”
“今天临时么?”男子喃喃:“请问她出差几天?”
“至少五天以上吧,具体几天无法明确。”
“那非常好。”男子和煦微笑:“刚好够我做完这些事。”
听到这句不知怎地江森心下一突,抬眼看那男子,忽注意到男子目带不明之意,江森还注意到男子的脚以及膝盖是朝向和他相反的方向,这是一种典型的戒备,或者说,敌对姿态。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江森一直保持波澜不惊的眉宇蹙了起来,而在心里的不安开始扩散之前,他和他手里的咖啡杯已经砰一声,一齐晕倒在了地上。
屋子里寂寂无声。
“不要想太多,我不针对你,谁叫你今天突然要过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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