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此突变,林蓝、颜如歌都是大吃一惊,黑寡妇早已扑向薛神衣,粉泪盈盈:“薛郎,你为什么不躲?”
薛神衣苦笑:“你这一招‘比翼双飞’使得天衣无缝,叫我怎生躲法?”
“你的内功高强,完全可以震开我的刀势,何况你还有红袖刀,也可以破开我的刀势,你为什么……为什么……”
“红袖刀出,必然见血,我的内功可以震开你的刀势,却也必然会伤了你。”
“那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你要杀我,我不过一死而已,我若伤了你,却是比死还难受,生不如死。”
黑寡妇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落,拿出金疮药洒在薛神衣的伤口,又命店家去请村里的大夫,好在她并非存心要伤薛神衣,当刀刺入他的胸膛,已经急急刹住刀势,伤口并不很深。
林蓝又是暗暗叹息,这薛神衣莫非是段正淳的化身吗?多情而又至情,着实让他那些故人又爱又恨。
薛神衣朝林蓝和颜如歌招了招手,二人立即俯身过去,薛神衣:“我只怕不能陪你们去镜门了。”
颜如歌犯难:“我不认路,没有你,我和小尼姑要怎么去镜门?”
黑寡妇愠道:“你没看你师兄受伤了吗?他要在寡妇村休养一些时日。”
薛神衣握住黑寡妇的手:“鸢妹,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此刻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事,黑寡妇也会应允,急忙点头:“你说。”
“你着个识路之人,和她们一同前往镜门。”
“这个你放心,我自会安排。”
黑寡妇是寡妇村族长之女,丈夫死于两年前青鸾和禹朝的那场战役,她本欲为丈夫守寡,以示坚贞,不料上天却偏偏让他遇到薛神衣这个冤家。
他仿佛是她命里的克星,从见到他开始,她就知道她把自己的心丢了,可是她却抓不住他的心,那一颗飘忽不定的心。
黑寡妇派了一个熟悉路况的妇人护送林蓝、颜如歌前往镜门,临行之前,薛神衣又嘱咐:“药菩萨若在镜门也就罢了,此人菩萨心肠,断无见死不救之理,倘若药菩萨不在镜门,必由他的得意弟子谢小妹坐镇,此人恨我入骨,是以你们万万不可提我名字,以免触怒了她,不肯医治这位小师太。”
赶到镜门,正是离开蒹葭关总兵府的第七日,林蓝已是奄奄一息,神志不清。
镜门说白了,只是一个药庐,但因镜门医术名满天下,看病的人在门口排成一条长龙。颜如歌二话不说,抱起林蓝直闯进去,两个药童急忙阻拦。
颜如歌眼见林蓝性命不保,心急如焚,难免脾气火爆,大喝一声:“滚开!”
一个药童极为不满:“你这姑娘好生无礼,你既为求医而来,说话就该客气一些,你态度如此粗暴,还是另请高明吧!”
颜如歌将那药童撞开,闯进内堂,谢小妹正为一个老媪把脉,然后开了一张药方,令她下去抓药。
又用眼角睃向颜如歌:“你是何人,竟敢直闯内堂?”
“我来找药菩萨看病。”
“家师此刻正在慕容寺与妙僧论法,你要找他,应该先去南唐!”谢小妹淡淡地说。
“你就是谢小妹吧?”
“不错,我是谢小妹,家师不在,本门大小事务,一切由我负责。”
“那好,你快救救小尼姑。”
“不救!”谢小妹拂袖起身,又令药童逐客。
颜如歌大怒:“见死不救,你算什么医生,你还有医德吗?!”
“你可听说过我‘三不救’的规矩吗?”
“什么‘三不救’?”
一个药童解释:“负心薄幸不救,姓薛之人不救,看不顺眼不救。”
谢小妹淡淡地说:“你直闯内堂,无礼之至,我自然看你很不顺眼,你请回吧!”
“你……”颜如歌气得七窍生烟,这是什么狗屁规矩!
“怎样?”谢小妹神态悠闲。
颜如歌知道有求于人,必须礼下于人,强咽一口恶气:“好,就算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臭丫头,你别欺人太甚!”
谢小妹明眸婉转,无辜地说:“我什么都没做,我欺负你了吗?”
颜如歌将牙一咬,跪了下来:“我求求你救救小尼姑,我给你当牛做马都成!”
颜如歌怀里忽然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颜姑娘,你别动不动就给人跪下,生死有命,我这毒太霸道了,想来这位大夫也治不了。”
谢小妹冷笑:“哼,区区九幽尸毒,何足道哉!”
颜如歌暗叹,这镜门弟子果然不是盖的,只看一眼就知林蓝中的是九幽尸毒,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遣将不如激将,这谢小妹对自己的医术十分自负,不如激她一激:“小尼姑,你说得是,镜门浪得虚名,这姑娘治不好你的毒,故此推三阻四,咱们也别难为她了,不过你放心,你死了我也决不独活。”
谢小妹果然受不得激,吩咐两个药童:“你们先将这位小师太抬到后院病室,再叫门口排队的患者先行回去,改日再来。”
两个药童拿来担架,将林蓝放了上去,抬往后院,颜如歌急忙跟上。
月神此刻就在后院,他的双目尚未痊愈,仍旧蒙着一条白纱,负手站在一株丹桂底下,贪婪地嗅着阵阵甜香,橘红的小花稀疏地落在他的银发、他的白衣上面。
月仆、月奴一左一右陪在他的身旁,月奴回头看了担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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