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羲禾迎亲是去国公府迎的,论理回门省亲也应是回国公府,但此时何晏黎却是蹦跶了出来,要求何瑾纪羲禾回何府。这是个什么理儿?胡搅蛮缠的理呗。
于何晏黎而言就这般将何瑾白白放出去势必亏本买卖,何瑾大婚那日就他大有不舒坦,后悔自己让国公府的人将何瑾接走,不若然那比聘礼也轮不到国公府拿去了。
现在何晏黎是左右都不如意,自打与徐安闹翻,他就没了巴结上司的银子,全因有纪广居照应着他才能不贬反升,眼下纪广居有意冷待他,六皇子那边又瞧不上他,他立马变得仕途不畅起来。何瑾的事儿一闹出来,他便拿了何瑾撒气,这回要让何瑾回府省亲便是他撒气的方式之一。
原本何晏黎也没打算闹成这般,多亏了安氏枕边风吹得勤,明里暗里地让何晏黎起劲较真。
安氏的本事对付何晏黎可是绰绰有余的,就这么些日子的功夫她不但说服了何晏黎叫其在何瑾回门省亲的事上插上一脚,更是让何晏黎放弃了瞧低他的六皇子一党,叫何晏黎安心投靠于丞相府,简而言之,便是下定心思将何婉嫁进丞相府。
何晏黎要闹腾,国公府也奉陪到底了,陆彦数次上朝为此时弹劾何晏黎,但此时一贯水火不容的丞相一党与六皇子一党却是出奇的心齐,皆为何晏黎说话起来,六皇子将此次帮何晏黎当做偶尔施舍的恩赐,何晏黎的德行司空觐看在眼底,六皇子一党对何晏黎的不屑却是他所默许的,司空觐并不需要何晏黎替自己办事,他要的只是何婉而已。
礼尚往来一说,正是司空觐的想法,此次他稍稍出手帮助何晏黎,就是等着何晏黎礼尚往来了,但司空觐却不想半路竟是杀出了纪广居。
何瑾已嫁与纪羲禾,且纪广居这几日有冷待何晏黎的意思,司空觐瞧此便以为纪广居收回了笼络何晏黎的心思,才如此笃定自己只需稍稍施点恩德,便能抱得美人归,但而今瞧来他仍是太稚嫩了。
而早已瞧出纪广居心思的贤妃却是默默不语,有意叫司空觐收一次挫。
朝堂上有两种说辞,其一:何府虽是家族内将何瑾驱逐,但何府的户帖文书上却仍有何瑾的名字未有改动,因此何瑾回府仍是要回何府的。其二:何瑾已给何晏黎驱出族籍,迁入了陆家,凭此何瑾也理应回国公府省亲。
两方说辞,丞相六皇子与国公府各执一方。琝启帝只是眯眼听着,最后做出了决断,两府都回,先按户帖所记回何府,再按族籍所载,回国公府。
省亲一事终是定了下来,但也拖延了许久时日。
何婉这次来丞相府面上就是为了叫何瑾同纪羲禾早些定下日子回何府,私底下是为了些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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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纪羲禾仍是与大婚当晚一样,同何瑾睡在了一处。
何瑾曾提议在屋里的坐榻上在放一处锦被,她将床让与纪羲禾,自己去睡那坐榻。但几次提议,纪羲禾都没有回应,何瑾最后只得闭了嘴不再言说。
但不说是一回事,改变心意又是一回事,何瑾仍是没有放弃与纪羲禾分榻而睡的打算,尤其是眼下天气渐暖,纪羲禾的xiè_yī同所盖的被子一同变得越来越轻薄,何瑾就更加决心要离得纪羲禾远些的心思了。
早上何瑾见着何婉时,她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得浮上纪羲禾说过的那句话,他从未与何婉留下过染血的帕子,想着那话再瞧向何婉,何瑾心中总有些怪异。
何瑾记得早晨瞧见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绝代佳人何婉时,她心里十分疑惑,纪羲禾到底有怎般的忍耐才能见此国色不动心思的?
且按纪广居的想法,他定是用尽手段也要让纪羲禾同何婉圆房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的,纪羲禾又是如何逃了去,未叫纪广居得逞的?
这所有的疑问都造成了此时,何瑾对纪羲禾言语真实度的怀疑,也更加让何瑾坚定了分榻而睡的想法。
晚上,纪羲禾正在宽衣解带,何瑾却是兀自抱了一床锦被铺在了不远处的坐榻上。
纪羲禾瞧着何瑾忙来忙去地没说话,只是在何瑾过来拿最后一床薄被时,一手囚住何瑾的腰,整个人顺势一倒,两人一起倒在了床榻上。
纪羲禾将单床薄被搭在了两人身上,含笑瞧着惊魂未定的何瑾,他道:“既然夫人只想同盖一床被子,与夫君说便是,何必多此一举将薄被拿走。”
有些话何瑾已经说过数次,比如私下不已夫人夫君相称,且严令禁止动手动脚,但这些对纪羲禾来说就是何瑾数次提议的分榻而睡的事一般,话打耳边过,从不心中留。
“纪羲禾!”何瑾大呼其名,但又怕被屋外的耳朵听见,而不得不压低了声音,将所有惊怒与不满全压缩进了这三个字里。
纪羲禾不说话,只是笑着又将何瑾的腰搂得更紧了些。
何瑾脸色顿变,一时变得煞白,“你先前说的那番话是在骗我的?”
纪羲禾皱皱眉,“这一世,我从未骗过你。”
“待何婉你都忍得住,那为何待我会这般轻薄无礼?”何瑾目色沉下来,“还是纪公子觉得我比她轻贱?”
何瑾是有意说出这种伤人之语的,纪羲禾的意图她早已察觉,这种若有似无的亲昵动作是在消弱她的防垒,让她习以为常,从而放弃最初的离开决定。若换了别人恐怕早已被俘虏了,而她是何瑾,一个曾好了伤疤不介意再度揭开伤疤让自己不忘痛的人。
果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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