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瑾与纪羲禾的婚期已择吉日定下了,定于下月初。
今日官方里传来消息,书院游湖有人推何瑾入水的事也因证据不足不了了之。
证据不足,何瑾只是笑,怕是查到了不该牵扯的人吧。
正如何瑾所料,官府已经查道了丞相府,但畏惧着纪广居的颜面,并未有深究,且岳嵩书院山长左弘文自打知晓犯事的是自家书院的学子,便没少往衙门里塞好处,一来二往,极有好处拿又不用得罪丞相,那办事的官员自然也就收了手,应付了事了。
如今何瑾成了待嫁之人,便是要老老实实地呆在府中,那书院定是不能去了的,如此山长左弘文倒是安心了不少,惹祸事的麻烦鬼走了他自然是拍掌欢送的,且此次请帖发来,左弘文备给何瑾的礼钱也不少,一来是真心高兴何瑾不会再回来,二来这钱是送与丞相府的,给足丞相颜面是必要的。
花香旖旎,三月春来,又是到了纸鸢翱翔天际之时。
杨琼湖畔,摆满了小摊,摊上挂着或大或小各式鲜艳明亮的风筝。
城东的山丘上一片开阔正是放风筝的好地方,有的姑娘家寄情于诗,将那闺愁之诗写于风筝上,然后割了引线任风筝飞远,若是叫一有情郎君拾了去,且由风筝上的诗词落款寻了回来,不定就能凑成一段姻缘。
一断了线的纸鸢在空中如浮萍飘荡着,时起时伏,孤孤单单无所依靠,最后落在了一户人家刚抽新绿的树丫上。
男童顽皮,瞧见那风筝便撩起衣摆,掳袖子往树上爬了去。小手抓住风筝下树时,不甚摔了一跤,也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顾自个儿模样灰头土脸,只急匆匆的往屋里跑,给屋里人邀功炫耀去了。
“姐姐,姐姐!”陆荣轩手里抓着自己刚从树上拿下来的风筝闯进了屋。
彼时何瑾与陆韵之布棋对弈着,正是手覆盒中两指执子时放时拿,蹙眉思虑着。
“姐姐......”瞧见陆韵之,陆荣轩小跑进屋的步子缓了下来,小脑袋不觉微微垂下,充满骄傲自豪的声音也逐渐变小,最后只留下个蚊虫嗡扰的尾音。
瞧着陆荣轩这憋屈怯生生的小模样,何瑾顿是柔柔笑开,她接下陆荣轩手中的纸鸢,揉了揉陆荣轩的肉呼呼小脸,伸手将他牵至棋盘前。
陆韵之瞧着小小的人儿,指着棋盘问道:“子同,你可知这围棋三十二法为何吗?”重生之修复师
陆荣轩无意识地目光朝右上看去,他思虑了一回儿,熟练的回答道:“有冲有干有绰有约,有飞有关有札有粘,有顶有尖有觑有门,有打有断有行有立......嗯......”缓缓,陆荣轩思虑了一会儿,断掉的思绪重新接连上,他小脸明亮,将最后几法补全,“捺点聚跷,挟拶薛刺,勒扑征劫,持杀松盘,此乃围棋三十二法。”
陆韵之微微颔首不以为怪,何瑾却是惊讶不已,“荣轩,你小小年岁竟熟识这些?”
听到赞叹声,陆荣轩立马将他的小脑袋扬得高高的,像只清晨打鸣的小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生怕别人不知晓他的本事一般,“那当然,我不仅会这,还会其他的一些夫子没教过的东西呢!”
何瑾瞧透了陆荣轩的小心思,弯眉笑着摸了摸陆荣轩的小脑袋,如陆荣轩所愿,狠狠的夸奖了他一番。
听完夸赞,小家伙的昂得更高了。
何瑾也心疼陆荣轩读书刻苦,便侧着脑袋在陆荣轩耳畔悄悄说了几句叫他偶尔也可以偷着玩乐会儿,不必太过心切强迫自己学些不适龄的东西,做那少年老成之人的话。
陆荣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脑袋,何瑾的话想告诉的人没打听明白,有意避着的却是听了去。
陆韵之瞧着他这孙女微微叹道:“瑾之,你叫子同不要做那年少老成之人,你可是做到了?”
何瑾抿唇垂首默默不语。陆韵之执子抬袖,黑子落盘,发出一声脆响。
陆韵之道一声:“吃。”随后提子收盘。
“瑾之,”陆韵之目光从棋局上滑过,看向何瑾,他摇首轻叹,叹声中藏着长者对孙辈的关爱担忧之意,“不论如何,都切莫失了本心。”
本心?
何瑾心头微愣,而后颔首应道:“瑾之谨记外祖教诲。”
窗外鸟雀啁啾,蝴蝶翩翩,屋内只闻收子入盒之声,陆荣轩转着脑袋,时而瞧着陆韵之,时而看看何瑾,心中迷糊,不知方才两人的对话是何意思。
不一会儿,慕容氏含笑进屋,道是喜服已送来,唤何瑾去瞧瞧衣裳。扑倒王爷师兄
何瑾浅笑同慕容氏一道着离去。
国公府内一派喜庆,那最该欢喜之人脸上笑意却没有那么真切,眼中神色也未有那般高兴。前世何瑾守了次活寡,而这一世,嫁与纪羲禾,她也是拿定了守活寡的打算,如此怎能叫她笑得美好真心。
那大红刺眼的喜服,在何瑾瞧来也如缟素一般。
本心?
何瑾瞧着镜中身着礼服的自己,扬唇同慕容氏说笑这,心中却是一片荒寂。本心为何物?若本心于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有碍,那即使是弃了这本心自己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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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一处小院里,杜墨洳正泼墨挥笔,对着落日余晖画景作诗。
阿筒进屋时,杜墨洳方提笔收墨,完成了一副山水图。
“少爷,有人送来一帖子说是给少爷您的。”
杜墨洳抬首,将笔搁下,瞧向阿筒手中的请帖,他立即会意知晓了这帖子的来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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