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回国公府的马车正停候在何府门前,车前马儿扬首咈咈,吹散了晨间雾气。
鸦雀啁啾,窗外阴沉沉的,妙珠揪了揪冻红的鼻子撩起帘子进了屋。
何瑾正坐在妆镜台前,兀自勾起鬓角青丝暗自思虑,她不觉忆起了姑母院内的荒落景色,顿时鼻尖酸胀,心中难受。
妙珠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何瑾的思绪,何瑾望着镜中人儿愈走愈近,便收敛起了心思。
俄而,妙珠走到近处,轻声禀报:“小姐,那丫鬟,奴婢给您唤来了,正在门外候着呢。”
何瑾颔首,又交代妙珠近日多照料何晓蓉及四小姐何婷那处后,方叫妙珠唤豆黄进屋。
再说豆黄那头,她原是相国府的丫头,因得罪了纪韵瑶被撵出相国府,前后跟了几个牙婆子这才给许妈妈选中进了何瑾的院子,有前事垫着,豆黄万是不敢得罪何瑾这位新主子了,且她肚里明白主子身旁有从国公府带回的几位姐姐,自己安分守己便好,因而豆黄每日只管勤劳干活,甚少往何瑾身旁瞅,一心做个老实奴婢便罢。
今早,妙珠将豆黄唤醒时,豆黄眉心一跳一跳的生怕自己是哪里做错了,又要叫赶出府了。
豆黄抖抖索索的站在房外,心里头没个底儿,见了主子要说些什么要做些什么,她统统忘个干净,只盼着主子莫要撵了自己才好。
豆黄眼眶红紫,搓手跺脚,心中正是着急,就闻妙珠唤她进去。
“小姐。”豆黄急红了眼,方要跪下,就叫妙珠打断。
妙珠携着豆黄动的冰凉的小手,目光柔和无声安慰,将其牵至何瑾身旁,而后递与其一把雕花木梳,示意豆黄给何瑾梳妆。
豆黄顿时没了头脑,却一面又强逼自己缓下心神,她接过木梳,冲妙珠感激地一笑,而后绾起何瑾一簇流云长发,细细打扮了去。
妙珠站在一旁浅浅笑着,她心中却也摸不清何瑾的打算。日前何瑾叫她仔细这丫头,她细瞧了些许时日并没察觉有何不妥之处,前个夜里刚见此时禀了何瑾,今日何瑾便要她将人带了来。
妙珠心里头正思量着,豆黄那处便抖了手,一时手重扯痛了何瑾。
“小姐赎罪!小姐赎罪!”豆黄扑通一声跪了地,何瑾吃痛却未喊出声来,只是暗自忍下了。
豆黄是个实诚人,探清了的家世知晓她与丞相府并无瓜葛,何瑾便未有打算为难她,反而有重用她的心思。
前几日新来的丫鬟犯了错,无人敢伸手帮忙,唯有豆黄扶了那丫头一把,由此何瑾便知她是个心善的,豆黄虽木讷了点,却是不打紧的,贵在为人老实。
“起了吧。”何瑾拢了拢长发,妙珠便三两步上前将豆黄从冰冷的地上扶了起来。
何瑾瞧着镜中那颤抖着站起的丫头,心中轻叹,璇鱼知晓主子的心思,便倒了杯热茶,劝豆黄吃下,压压惊。
一咕噜烫茶咽下肚,豆黄呛得连声咳嗽,直呼热气,瞧见这幅傻气的模样,妙珠璇鱼皆忍不住掩嘴侧目笑了去。
何瑾也不禁弯了眉眼,豆黄羞红了脸,倒是一时忘却了心中的紧张恐慌,低头垂目只管盯着一双脚丫子瞧。
“小姐,这小丫头可生好玩,瞧这脸蛋比熟透了的果儿还红上几分!”妙珠眼波滟滟,抚着肚子直乐呵。
“莫要打趣她了,羞坏了这丫头,我上哪而再去寻一个如此逗趣的呀?”瞧着豆黄鲜红欲滴的脸蛋,何瑾顿时起了些玩乐的心思,也忍不住接下妙珠的话茬调侃了几句。
豆黄冻红的手揪住裙摆两侧,通红着脸不说话,却不知不觉安了心。
笑罢,何瑾让豆黄给自己随意绾了个发髻,打扮了一番后便带着豆黄,妙珠等人离了院子,乘上了候在府门前的马车。
起初,豆黄迷迷糊糊地理不清思绪,而后璇鱼告知她这是小姐有意提拔,要带其回国公府呢,闻此小丫头又惊又喜,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在何瑾左右,唯恐负了主子的恩德与厚望。
国公府掌事的得了消息,早早便候在了府门外,见马车停下,他忙让一众家丁迎上卸下行李。
何瑾下车,瞧见候在一旁许久未见的老管家,微微红了眼,泛起一阵思愁,轻声唤道:“和管家。”
老管家冲何瑾恭敬行礼,而后抬起头来,他满脸褶子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意,“小姐,在何府可还住得习惯?”和老望着何瑾,又瞧向身旁伺候的妙珠几个,“天气寒了,您身子骨可受不了这折腾,丫鬟得小心着多加几件衣物,仔细伺候才是。”
回头,和老又红肿了眼,和蔼地笑着将何瑾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瞧着何瑾头上的发髻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小姐怎能挽这一窝丝,小姐尚未出阁当梳小鬏,余发覆额至目,垂于脑后才是。”
和老贯来是个和善的,却也是个古板的,眼下帝京脚下有那家小姐不是梳各式发髻,戴狄髻特髻的。
妙珠嬉笑,将话茬撩开,“和管家,外头天寒地冻的,方才您还要我们好生伺候小姐,莫要让小姐受寒,眨眼功夫您怎就给忘了?”
老管家一拍脑门,心中悔意顿生,“都怪我这忘事儿的老头子,叫小姐喝了寒风,该骂该骂!小姐快往府里去,快往府里去!”
和老忙忙招呼着将何瑾往院子里请,一路上又同何瑾说了许多暖心的话,惹得何瑾眼中酸胀,几度险些掉下泪珠子。
璇鱼,竹汀还有豆黄去了院子里收拾行李,何瑾身边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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