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莲步簪鬟玉碎,长公主玉殒香消
待王迹退出房间之后,楼至便起身沐浴,谁知隔着屏风,却听见一人推门进来,楼至心下一惊,正不知如何处置,却听屏风外面笑道,“先生不必惊慌,兄长担心先生疲倦,让我前来服侍你更衣,我在屏风外伺候,若有不适只需传唤我便可。”楼至听得屏风外面是剡冥的声音,方才卸下心防,想是王迹知道自己沐浴之际颇为虚弱,不能放心,又知道自己素日与剡冥亲厚,便叫他进来照顾自己。复又想起当日在华清别苑的苟且之举,原本的感激之意又被这般不快的感觉打断,心思反复纠缠起来,楼至原本刚刚洩出佛元,已是疲惫不堪,如今更觉气息一滞,连忙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烦心事。
一时沐浴已毕,楼至意欲伸手在屏风上取了自己贴身的衣物更换,却不想一伸手扑了个空,却听外间剡冥说道:“先生沐浴已毕?我这就将衣物送来。”说罢隔着屏风将楼至的九重纱衣送入。
楼至见自己衣衫似是清洗过的痕迹,一面穿着,一面不解问道:“怎么这衣衫倒似浆洗过的模样,只是我沐浴的片刻之间如何便能如此干爽?”只听剡冥一笑到:“兄长知道先生素爱洁净,便趁着这个空当亲手将先生的衣衫清洗了,又运起内功烘干了衣物。”楼至听闻这段公案,暗自讶异王迹的功体深厚,自己与他一起洩出佛厉双元,目下就算运起元功,功力也不足三成,他却不惜强行运功,只为烘干自己的一件衣裳。楼至此时心内一软,忍不住想把自己的打算原原本本坦白给王迹,只是这样一来,他必然心下大乱,耽误了营救质辛的步骤,倒不如先以柔情安抚,等爱子脱离险境再做打算,只是如此虚与委蛇,实在对不起王迹如此真心待他,楼至一番心思,只得感叹因缘莫测,际会之下既然自己下嫁给了蕴果谛魂,夫妻情谊深重,只得有所取舍。
楼至换了衣衫出浴,见剡冥侍立外间,便对他温和一笑到:“难为你服侍许久,不如回房将息片刻,会齐了你们兄长便出发前往战云界可好?”却见剡冥忘了答言,怔怔看着自己,楼至疑惑自己身上有何不妥,低头一瞧并无不当之处,却见剡冥回神,脸上一红道:“是是,先生也将息片刻,我去回复兄长。”说罢夺门而出。
楼至噗嗤一笑,却不解剡冥之意,出浴后觉得口渴,见桌上汤婆子之内煨着一盅参茶,便知是王迹叫人预备下的,楼至一面呷着香茗,一面朝妆台坐了,抬眼一瞧,不由面泛桃花,原来自己刚刚与王迹燕好,春意还滞留眼角眉梢,怨不得剡冥方才脸红,楼至心下不自在道自己此番风情却给个小孩子瞧了去,若是传到了贪秽与咎殃耳中,又不知两个顽童如何编排自己。只是剡冥素来纯良,想是必定不会多嘴。想到此处方略觉放心。楼至在房内调息片刻,对镜瞧了瞧自己的模样,见春意褪尽,方才推门而出,只见王迹人等已经收拾停当,正在等待他,便上前与众人见过,一起动身前往战云界方向而去。
王迹因前次燕好之时楼至对待自己态度颇为温柔,便猜测楼至的心意回转过来,一路上对他呵护备至,楼至怀着鬼胎,只想尽快救出质辛,少不得与他周旋,默默接受了他的好意,两人相处模样更像一对夫妻,剡冥他们看在眼内却也为兄长欢喜。
有了双元太极图的指示,众人加快行程,不出几日便接近战云界方位,楼至突感周遭佛气蔓延,凝神思虑之际,便知是王迹的小妹所留下的气息,转身对王迹一笑道:“你家小妹周身佛气宏大,想是并无大碍,观此气象并未落入战云界之手。”王迹等人听闻此言均是心下一宽,王迹见楼至身处北方苦寒之地,虽未到严冬,怎奈朔风凛冽,便解□上披风温柔地为他披在身上,楼至因不想与王迹闹翻,只得低眉报以莞莞一笑,王迹见他笑靥,几欲伸手将他搂在怀中,只是碍于兄弟在场,倒不好举动,咎殃心系劫尘安危,见不得两人卿卿我我,咳嗽一声,楼至脸上一红,向后退了几步,却听得脚下吱呀一声,似是自己踩断了什么物件,低头一瞧,却是残雪之下掩埋的一段玉簪,楼至俯身拾起,递在王迹手上道:“你可认得此物?”王迹尚未答言,却听咎殃失声道:“这是劫尘的簪子!”
咎殃话音未落,贪秽身形一动,已经飞身进入周遭林木之中探查,王迹与楼至对视一眼,挺身将他护在身后,楼至见咎殃面带不平之色,连忙推他到:“如今你小妹的下落要紧,我与你同去找寻。”说罢在他手上一按,点了点头。王迹感激他安慰自己,对他温柔一笑,与众人一起前去找寻劫尘。战云界地处高远,终年积雪,树丛内十分难行,王迹便拉起楼至的胳膊让他挽住自己以免摔倒,楼至衣衫飘摆,行动不如其他人劲装打扮来的方便,只得依从。
一行人渐行渐远,却听得树丛深处传来一阵声响,似是野兽的哀鸣,楼至疑惑地看向王迹,却见王迹摇了摇头,面露凄哀之色道:“是贪秽,劫尘她……恐怕不中用了。”众人连忙循着声音走去,只见贪秽呆立在一座残破草屋之前,神色恍惚,满面泪痕,楼至见此情形心下一酸,几日相处下来他一直觉得此子聪慧伶俐,虽然深谙世道人心,却对自己非常贴心,楼至从小没有亲人,是以与他亲近起来,如今见他大减往日风采,便知他虽然不似咎殃每每喜怒皆形于色,然而心内对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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