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铁骨铮铮,副将也只是一时没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竟会有上位者的气势,待反应过来,不由暗自懊恼自己被一个小丫头唬了去,立马板起一张脸,大声喝道:“哪来的黄毛小丫头,军务重事也是尔等懂得?还不速速离去!”
岂料副将话音刚落,长清也赶到了,只是轻功到底不如赵宣,只是落在包围圈外,心急火燎地喊妉尘小姐,询问是否有事。
军船上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被他们持刀枪包围着的两男一女,最后看看包围圈外的姑娘,脸上皆是震惊的神色。莫要说这些身手稀松平常的士兵了,就连负责此次水师演练的副将也是吃惊不已,他着实不敢相信这几年年纪轻轻,身手竟这般了得,就连一个女子都能越过渺远的江面,凭一己之力到达他们的军船上,却称一个年纪更小的姑娘为小姐。“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副将犹豫了片刻,还是先命士兵们收了兵器退到一边,以这几个人的身手,就算赤手空拳,这些士兵加上他定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妉尘细细打量了一番副将,单从表面,这个副将并无任何特别之处,但从方才的话语行为,妉尘还是可以判断,这个副将是个聪明人,起码会察言观色,但定然是个没用什么背景的,如若不然,也不会被安排在江潮来临时做这劳什子的排兵演练,简直是拿性命开玩笑。妉尘直勾勾地看着副将,不知为何突然生了气,“我父亲也曾是将士,南疆、西蜀边境,都曾有流过他的汗水和鲜血。将士铁血,头颅和热血应当抛洒在沙场上,你们在这里做这些无谓之事娱乐那些达官显贵,就不怕污了你们身上的铠甲吗?”
副将不可置信地看着妉尘,良久没有说话,愤怒、无奈、伤心,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浮现在面上,最后只化作一抹苦笑,“小姐的父亲当是一位将军罢?军人自当驰骋沙场,杀敌建功,只是不是每个军人都有小姐父亲的运气。”
话说到这里,不必多言,妉尘其实也明白了,什么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样的屁话也就适合骗骗无知的学生,人生在世,总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就像这位副将,或许他的理想是杀敌建功,但主将、封疆大吏一声令下,他终究不得不做着不由己的事情。
船上陷入沉默,比江潮汹涌而来更让人觉得窒息。就在这时,四周几十条军船纷纷放下铁链,原本在江潮中执旗游弋的士兵们都回来了,正一个个顺着铁链往上爬,上身赤裸,只着了一条亵裤。
“各船注意!清点人数,第二批准备下水!”一见到士兵,副将立刻从伤怀中醒神,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后续工作,将妉尘等人晾在了一边。在不知道妉尘这些人身份的情况下,他赶又赶不走人,也不好把人直接丢江中,就只好先不管了。
妉尘站在甲板上出神地看着忙忙碌碌的将士,轩辕辙站在其身后替其遮挡清冷的江风,一边道:“我只道你心魔深种是因为柳云惨死,而你又小小年纪遭遇了太多伤害和变故。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你的心魔,根本就是因为对世事的厌恶,对君权官僚的憎恨,甚至对这个世界,你都是嫌弃的吧?”
妉尘冷笑,“嫌弃又怎么样?憎恨又怎么样?君还是君,官还是官,受着不公的人依旧受着不公,高高在上的还是高高在上。”
轩辕辙叹了口气,颇有些不解道:“别的小姑娘在你这个年纪,不是在绣绣花,弄弄首饰,就是整天只知道玩,哪怕是贫苦人家的孩子,生活或许艰难些,哪一个又像你这样?思虑太多,总归是伤神伤身的。”
妉尘失语,天下之大,聪明人太多,可是就连自言爱她的钟离谨和傅纣都不曾真正了解她的心思,明白她的厌世,不曾想,竟被一个才见过几面的轩辕辙看透了她的内心。
“我以为你是恨你父亲的,没想到你骨子里竟然会钦佩他。”轩辕辙低头,却看不到妉尘的表情,只看到一头深褐色的秀发随风轻舞,一丝丝一缕缕的分不清,就像妉尘现在的心绪。
妉尘冷哼一声,对轩辕辙的话嗤之以鼻,“钦佩?你是高看了他还是小看了我?我不过是看到他也是戎马半生保护一方百姓的份上,否则你以为我还会愿意叫他一声父亲?他也配?”
轩辕辙含笑,却并不反驳妉尘,他其实是理解妉尘的心情和想法的,权势使人迷醉,世道有太多不堪,只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yù_wàng,理想到底不过是虚无缥缈的桃花源罢了。
长清和赵宣站在一旁,对于妉尘和轩辕辙的对话似懂非懂,但有一点他们还是看出来了,妉尘和轩辕辙,绝对可以成为知己。长清偏过头,正好看到潮水再次涌来,兴奋地指着远处还是一条线一样的潮头,叫到:“小姐,快看,潮水又来了,是回头潮呢。”
妉尘抬头,果然,江潮正如一面城墙徐徐推来,带着轰鸣。而上了船的士兵们则一个个坐在甲板上,休息缓口气。另一批士兵正脱了盔甲,有的顺着铁链爬下江水,有的干脆直接跳下去,准备新一轮的弄潮执旗。
“想不想跟他们一样近距离地感受一下这钱塘江潮?”在妉尘四下张望的时候,轩辕辙弯下腰,将嘴唇贴在妉尘耳边,低声道,磁性的男声带着不可言说的诱惑。
妉尘一扬头,脸颊一不小心贴在了轩辕辙的唇上。妉尘只感觉有什么湿暖的东西在脸上碰了一下,再回头看到轩辕辙放大的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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