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给铺个竹床。”二东家吩咐。
“诶!”小三子搬了张竹床进来,就放在江石的病床旁边,铺上厚厚的褥子,给小姑娘做了张临时的床铺。
小姑娘坐在床上,时不时起来看看哥哥。
她哥哥也看着她,眼底都是温柔。
顾娇不由想起了前世做特工时,在组织里听到的话——不要爱上任何人,也不要有任何牵挂,因为人一旦有了牵挂,就会变得不敢死。
小姑娘趴在病床的护栏上,拉着哥哥的手。
她知道哥哥受伤了,但她不知道哥哥经历了怎样的凶险,也不知道哥哥究竟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从阎王殿爬回来。
因为放心不下你,所以不能死。
另一边,皇帝知晓了顾侯爷求情未果的事。
顾娇院子内的情况他是不知情的,他还没丧心病狂到去监视小神医的地步,他只是派人盯着顾侯爷,顾侯爷是竖着进了医馆,躺着出了医馆。
——被手下黄忠找到,黄忠业务娴熟地把人背上了马车。
据探子回报,怎一个惨字了得?
皇帝:“这是和谁打起来了吗?”
魏公公: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呀。
不过,瞅顾侯爷这惨状,应当是求情失败,皇帝心里对于小神医对顾瑾瑜的态度也就差不多有数了。
皇帝放下堆积如山的奏折:“行了,去一趟医馆。”
他有话当面问小神医。
还有他的病。
小神医说过,三个月复查一次,一共要复查两年。
魏公公问道:“陛下还是微服私行吗?这回要不要戴斗笠啊?”
微服私行是必须的,至于说斗笠——
皇帝想了想,还是戴上了。
魏公公昨日在医馆出现过,皇帝就不带他了,带的是当初去县城陪在他身边的何公公。
何公公是个不起眼的太监,甚至压根儿不在皇帝身边做事,一般人很难把他与皇帝联系在一起。
魏公公心里吃味儿,每每这种重要任务,陛下都带老何那个老杂种,亏得他把陛下伺候得如此精致,就连当初下江南也没他啥事,小神医也是事后才听陛下提的。
何公公与戴着斗笠面纱的陛下一道出现在了医馆。
二东家与王掌柜都是见过何公公与斗笠男子的。
不过,那是在小县城的事了。
那会儿他们被一群高手拿到架在脖子上,至今记忆犹新。
再见二人,二东家与王掌柜都本能地打了个哆嗦。
这人咋回事啊?
和他们多大仇多怨?
竟然从县城追杀到京城来了?
二东家与王掌柜误会了,皇帝这回可没带任何高手,只有他与何公公。
皇帝压了压嗓子,用在县城时与人说话的低沉嗓音问道:“那位姑娘在吗?”
王掌柜反应过来他问的是给他治过病的顾娇,愣愣地指了指后院,道:“在……在后边儿……”
话未说完,皇帝已带着何公公拂袖而去。
他轻车熟路地去了顾娇的院子。
然而他第一个见到的居然是昨夜在街上碰上的孩子。
小家伙穿着国子监蒙学的衣裳,站在院子门口,小脸皱成一团,似乎是在烦扰什么。
“净空。”皇帝走过去。
小净空敛起愁眉苦脸的神色,仰头古怪地看向他:“你认识我?”
皇帝这才记起自己戴着有罩纱的斗笠,他笑了笑,说:“医馆的人说的,你是净空吗?”
“我是啊。”小净空点头。
皇帝很喜欢这孩子,不仅是因为他可爱,也因为他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如果不是碰巧被他带来医馆,他可能发现不了事故与风箱的真相。
他已经知道小净空是小神医的弟弟了,就是没听说顾侯爷在民间还有个小儿子,他也不清楚这究竟是哪儿来的弟弟。
他和颜悦色地问道:“你姐姐在吗?”
“你找娇娇呀?”小净空摊手,“那你可能要等等哦,她在给人看病。”
皇帝问道:“看什么病?”
小净空道:“鸟病。”
皇帝微微一愕。
小净空叹气:“唉,这些大人呐,总在外面瞎搞搞,啥地方都去,把鸟搞坏了,然后来找娇娇看鸟。娇娇很忙的,哪儿有功夫给你们这些臭男人一天天地看鸟?”
臭男人是和隔壁张大娘学的。
他如今正是学说话的年纪,好的坏的他也不分不清,听见了就说,还把那尖酸的小语气拿捏得惟妙惟肖的。
皇帝原本没往那处想,可这小神态、小语气实在让人不作二想。
他冷汗一冒,正寻思着如今京城这种病这么盛行了吗,随后就看见几个男人提着鸟笼子出来了。
“多谢顾姑娘!我们会注意的!再也不给乱喂食东西了!”
几人谢过顾娇,带着终于被救活的八哥鹦鹉画眉等爱鸟如释重负地离开了。
皇帝嘴角一抽,所以你口中的鸟是字面上的鸟么?
小净空哒哒哒地跑过去,指了指门外的皇帝:“娇娇!有人找你!”
顾娇顺势朝皇帝看来。
皇帝戴了斗笠,不担心她认出自己,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是,一个提着鸟笼子的年轻人不小心崴了一脚,伸手一抓,将他的斗笠抓掉了!
他的脸唰的暴露在了外面!
千钧一发之际,皇帝一把将何公公推进了草丛!
遭了无妄之灾的何公公一脸懵逼:“……”
小净空咦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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