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开手臂,把我的整个身子都圈进臂弯中,他的头埋进我的头发中,吻着我的头发、耳垂,嘴里喃喃的,昏乱的低语着:“是我对不起你,我时刻都在告诫自己,要离你远点,不能伤害了你,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我心里猛的涌来一阵委屈和酸楚,用力将他一把推开,冷冷的说:“以前是我自己犯贱,不能怪你,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我带你去上香,请你上完香立刻就走。”
他紧锁着眉,眉心竖着好几道刻痕,痛苦与无奈明白显现在他眉梢眼角及额前。我仓猝转身,担心再多看他一眼,内心辛苦筑起的堤防又会轰然崩塌。
阿珩跟着我来到摆放遗像和骨灰盒的供桌前,很虔诚的敬香。我默默侧立在一旁,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感到一片厚而重的乌云,正从窗外向内游来,那阴影无声无息的笼罩在整个空间里。
阿珩将三炷香插入香炉,回过身来深深看了我一眼,眼底闪烁着苦恼和挣扎,半晌才艰涩的说:“我马上要回英国继续读书了,还要读博。”
我咬咬嘴唇,听到自己的声音,柔弱、无力而凄凉,“祝你一切顺利。”
他的眼睛紧紧一闭,再睁开来,目光紧锁着我,喉结在他的脖子上蠕动。我的眼眶湿了,喉咙里鲠着个硬块,舌根酸酸的。我真想扑在他怀中好好哭一场,但是,不行!我不能再这样放任自己。我强忍着泪,喉中哑哑的说:“你走吧,再见。”
“姐姐”,小宝沿着走廊跑了过来。苗宁跟在他的身后,见到阿珩,苗宁“呀”了一声,“这不是汪二少吗,您还亲自上门了啊。”
“你好”,阿珩礼貌问候,脸上的表情却忧郁而苦涩。
“你是谁啊?”小宝好奇的睁着一对乌溜溜的眼睛。
“小宝,叫……”我突然失了声,小宝该怎么称呼阿珩?我全然没有了主意。
阿珩弯下腰,温和的对小宝笑,“叫叔叔。”
“叔叔”,小宝果真乖巧的喊了一声。
苗宁扑哧一笑,“小宝是妤葶的弟弟,却喊汪二少叔叔,那汪二少岂不是足足大了妤葶一个辈分。”
我勉强想挤出微笑,就是笑不出来。
阿珩自嘲的一笑,“那就叫哥哥吧,还显得年轻一些。”
小宝不吭声,估计他也糊涂了。而我,忽然感到一切都很空虚,一切都很幻灭。
“你该走了”,我提醒阿珩。
他默然点头,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转过身子,迅速的奔出了大厅,我听着他穿过走廊,径直走向大门,开门出去了。
“你怎么赶人家走?”苗宁不解的望着我。
我凄凉一笑,“趁早走,一了百了。”
苗宁了然的看了我一眼,我和阿珩的关系,她不会看不出来。阿珩订婚的事情,她肯定也知道了。“走就走吧,地球离了谁照样转”,她发出一声长叹,“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我一夜无眠,躺在床上,听着小宝均匀的呼吸声。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我觉得自己像飘荡在暗夜里茫茫大海上的一叶小舟,不知要飘向何方。第二天早上一二节没课,一大早把小宝送到幼儿园后,我让苗宁陪我去一趟交警大队,那个肇事逃逸的车主,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才能告慰妈妈的在天之灵。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胖胖的警察,他告诉我们,是一名女车主报的警,她开车经过事发路段,发现路中央躺着一个人。女车主紧急下车察看,发现妈妈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呻吟,小宝蹲在旁边呜呜直哭。随即打电话叫救护车,并且报警。
“当时我妈妈还活着,是吗?”我问。
胖警察点头说:“从她的出血量来看,应该是送医前的40分钟被车子撞到的,大约在下午6点。
想起医生说,如果早30分钟送到医院,应该还有救,一股怒火从我心底窜了起来,“如果肇事者没有逃逸,当时就报警,我妈妈还有救的,她根本不会死!”
胖警察微喟了一声,取出一个玩具球递给我,“这是当时孩子滚落到路上的玩具球,你带回去吧。”
我接过玩具球,捧在手上沉甸甸的,似有千斤重。
“都这么多天了,你们还没有查到肇事车辆吗,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吧”,苗宁忍不住质问。
“肇事现场除部分保险杠碎片外,无其它遗留物。根据现场碎片比对,确认肇事车辆为一辆白色小轿车。但是出事的地点没有监控,加上事发时天已经黑了,而且路人稀少,也找不到目击者,目前还没有线索”,胖警察抱歉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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