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谜中谜
四川佬的话让我感到十分震惊,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父亲的名字,又为什么会知道三十年前的事情,最后,他又为什么说我的父亲疯了呢?
我知道我父亲有时候沉迷于自己的学术中难以自拔,甚至达到忘我的境地,尤其有些时候,他对实地考察所体现出来的激情,使得他有时被学术界戏称为疯子。
但是,戏称终究是戏称,是不能当真的。我父亲平日看起来好像不拘小节,但是我很清楚他的脾气秉性,他绝对是那种对待任何事情都十分严谨认真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坚信我的父亲是一个理性的人,而且,在我来到云南之前,我父亲虽然不在出现在学术界的前线,但身为大学教授的他生活上也一直平淡自如,从来没发现他有什么反常的举动。要说我父亲疯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相信。
此时,就听那四川佬继续说道:“范继云那老头,城府太深,没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而且,这老家伙狡猾得跟一只狐狸一样,你也看见了,刚有一点风吹草动,这家伙一溜烟地就逃走了。”
逃走了?我一皱眉头,难不成我父亲并没有被什么绑架,而是自己选择隐藏起来,为的就是躲避这些人?
“但是,那老东西既然是个疯子,俺们为啥还在乎他呢。”东北佬道。
“你个蠢货,你以为我所说的疯是神经病的意思啊?”四川佬吼道:“我的意思是说那范继云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已经完全魔怔了。”
“这话咋说?”东北佬问。
四川佬酝酿了一下,继续说道:“在那个老东西的眼中,世界的一切对他来讲都变得毫无意义了,他根本不在乎什么亲情与友情,甚至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拿来当棋子用。王八盖子的,做人做的这个地步,也真是够怕人的呀。”
我一边听着着这些让我吃惊的对白,一边心脏跳得飞快,手掌心不停地向外渗出冷汗。
那四川佬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父亲的目的是什么?“甚至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拿来当棋子用”,这个棋子难道就是指我?
我这样想着,但他们的对话却并没有终止,就听那四川佬继续说道:“害死自己的同窗好友,诱使老秦兄弟去那古苗寨,相继派遣他的两个儿子来到云南,留下一个榆木脑袋的队友在云南继续为他卖命,后来又不知在哪里请来一个了不得的青年帮着他儿子完成任务,可以说,三十年来,我们这一群人身边所发生的一切,都在这个老家伙的操控中。”
说完,四川佬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于是,那个京腔就开口道:“老韩,你还是少说几句吧,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还提有什么用。”
“我偏要提!”四川佬越说越来劲,道:“我当初加入这组织的时候就是为了给老秦他们报仇,不杀了那范继云,老子以后就不姓韩!”
老韩……老韩……
我在大脑中拼命搜寻任何有关姓韩的人的信息——我小学时候的班主任姓韩,但肯定不会是墙对面的人,因为我的班主任是女的;我高中时候学校里的校花姓韩,可也是女的;我上大学时有个哥们姓韩,但是他的声音很尖细,而墙对面的声音浑厚粗壮,应该是一个中老年人所发出的的声音。
我发觉这样的联想太过于天马行空,于是开始把老韩这个人往三十年前的事情上靠拢。
……老韩……秦氏兄弟……报仇……中越战争……
突然,我的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猛然间我想到了这个老韩的身份,他正是当年唯一一个跟随秦贵仁兄弟一起跟踪那六个抬棺人直到苗族古寨的炊事兵。我记得段郁文曾经说过这个人,但一般都只用炊事兵为代号,“老韩”这个称呼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秦贵和所说的。
虽然“老韩”仅仅是一个称呼,甚至算不上名字,但是,这样的推理绝对说得通。且不说在那老韩与东北佬对话时所流露出的信息(有关于老秦兄弟和我的父亲),能来到这地宫之中的人,本身就绝对不简单。
这里荒山野岭,又不是什么旅游景点,山势不高而且山林浓茂,如果没有明确的目标,一般人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这些人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这片无名山区,并且发现了这里的祭坛和地宫,要是普通人,恐怕在走到青铜镜甬道的地方就已经心生怯意,草草离开了事了。
而我从他们的谈话中可以听出来,他们也曾经过青铜镜甬道,并在那里发现了段郁文的尸体,虽然我现在还是不太相信段郁文已经死了,但是,这明显就说明他们能来到这里不仅是有目的的,而且,还是一路尾随着我们而来。
根据这些推理,我单单是想到这里,身后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难不成,我们从一开始就被人跟踪了,而毫无察觉?
那么,这个一开始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呢?从我来云南的第一天?从我第一次遇见阿姝娜?从我第一次去往疯婆子的老公寓?抑或是在我到达这滇池与抚仙湖之间的丘陵地带呢?
还有另一方面的困惑,那就是,在他们的对话中,我父亲似乎俨然成为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形象,虽然他们的谈话零星散碎,但是有关于三十年前所发生的事情已经渐渐出现了另一个与我先前所听到的故事完全不同的雏形。
在他们的对话中,我父亲似乎成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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