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深吸一口气,道:“对,就是他。”
之前她就说过这条腿就是世子干的好事,萧远书担忧道:“他又对你做了什么?你没事吧?”
云知看着他,道:“傅琏臣怕我留在宫中碍事,所以去请求陛下,让我出宫回府,”
萧远书闻言握紧了拳头,道:“我去求陛下。”
云知摇了摇头,笑道:“不用了,傅琏臣并没有得逞。”
这下萧远书反而更疑惑了,“为何?”
常理而言,端亲王世子只不过提了个无足轻重的要求,无关社稷,不伤大雅,陛下没有理由不答应。
云知解释道:“他蒙骗陛下,说喜欢我。陛下就宣我过去问一问,是否愿意跟他回府,我自然说不愿。陛下不喜欢强人所难,便打发了傅琏臣。”
萧远书道:“如此周全不像他的性格,却也有可能是他做出来的事。”
她问道:“你说的是陛下?”
萧远书回忆道:“幼时我与陛下同在无逸斋读书,他对旁人之事从不理会,无论是非黑白,他都视若无睹。”
她又问道:“为何是幼时?”
萧远书点头道:“我十二岁时一心想学医,绝食三天后父亲总算答应不再送我去无逸斋,请了坊间的名医来教我。”
云知感叹道:“你家中有高官厚禄要继承,却死心眼的困守宫中做个太医。”
萧远书道:“看自己所治病人起死回生很有意思。但做太医日子久了也曾觉得乏闷,可幸而做了太医,否则今时今日,谁愿意死心眼的照顾你这个不听话的病人。”
如若没有他,的确不会这么顺利。云知也道:“幸而你做了太医。”
萧远书突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这眼神来的突然,云知避让不得,只能别过脸去战术性咳嗽。
而萧远书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顺而抚上她的额头。
云知不知所措,羞愤之时,萧远书皱着眉道:“你发热了。”
“啊?”
萧远书抓起她的手腕把过脉后,就去收拾食盒,“原先只是外伤,你硬是把自己弄成了内热,许是伤口感染了。我给你准备的晚膳皆是性热的,不宜食用,现在去给你熬粥抓药。”
云知瞧了瞧食盒里头的鸡汤,摆手道:“别,我就吃这个,不要喝粥。”
萧远书干净俐落道:“不行。”
云知绝望的躺下,这才觉得周身疲软,隐隐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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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粥,服下了药,萧远书又打了一盆水,给她额头上敷上了湿漉漉的麻布。
外头树间的蝉鸣声越来越聒噪,黄昏的光透过纸窗,萧远书在余晖下帮她收拾屋子的样子格外温柔。
云知眯着眼看着他,道:“你知道吗?曾经也有一个人在我生病的时候,这样照顾过我。”
萧远书道:“是你的母亲?”
云知否认道,“我有记忆起就在王府,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亲。”
萧远书停下来,道:“那是你曾经喜欢过的男子?”
她摇头道:“不对。这个人是我的姐姐,她跟我没有血缘。但她待人待物都极好。我在王府中生病时没人管,只有她去问大夫,逼着我喝好苦的汤药,还在我发热时彻夜守着我,抚了无数遍我的额头。”
萧远书道:“那是个极好的姐姐。”
云知闭上眼道:“她被傅琏臣杀死了。”
萧远书愣住,不知该如何安慰。云知仿佛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抢先道:“没关系,不用想着安慰我,我只是很想找个人说一说我的云芙姐,我很想她。”
云知紧闭的眼角划下了泪,在黄昏的暗光里晶莹而落寞。
萧远书伸手想去拭去泪痕,却缩回了手,背过了身,哑着声道:“你今夜不能没人照顾,我守着你。”
云知拒绝:“不行,外人会传我们私通,这是大罪。”
萧远书道:“已经传了。”
云知震惊道:“那你还敢跟我走这么近?”
萧远书道:“怕什么,倘若来查我们,你还是完璧之身,谁能定我们的罪。倘若污了你的名声,我就让我父亲去请陛下赐婚。”
他说的认真,云知被逗笑了,“你怎么就确定,我愿意嫁给你?”
萧远书转过身来,看着她道:“所以我要与你走得更近些,你除了嫁我,还有什么法子?”
云知另眼相看,“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萧太医。可是你才认识我几日,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未必清楚。”
萧远书由衷道:“我不需要太了解你。我已到了婚配之龄,父亲早已催我成婚,可见了许多莺莺燕燕我都没有兴趣,唯独你,我照顾的乐此不疲。”
云知手扶着额上的麻木坐起来,耸了耸肩,“我伤害过很多人,即狡猾,又狠毒。”
萧远书笑道:“你像一只呲牙咧嘴的小兔子。”
云知冲他呲牙,“傲乌”了几声,道:“你见过这么不听话的小兔子吗?”
萧远书顺了顺她额边的头发,道:“好了,躺下吧,好好睡一觉,不要胡思乱想了。”
他的话似一颗定心丸,云知乖乖的躺下,沉沉的睡去。
萧远书实实在在的为她守了一夜,这一夜喂她喝了好多回热水,换了无数次额布。
卯时,天微亮,他在这期间只枕着床沿睡着了稀稀落落的半个时辰,脸色明显憔悴了些。
云知劝道,“你回屋去睡会儿吧,我真没事。”
萧远书抚了抚她的额头道:“你还有些烫,我去给你煮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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