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云回丹穴山的路上。我忍了许久终究没忍住从袖袋里掏出那份诏旨想着打开来看一眼,却不料迎头撞上了一只青鸟。手上不稳,差点将诏旨扔下云头。那青鸟瞧着眼熟,呆在我的祥云上愣了片刻,赶忙化成仙形,抱住我的腿,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求我救他一命。我见他这倒霉模样,便认出了,这是那曾经给我送诏旨,曾经落入司命府沉钰设下的埋伏里的天帝座下的信使。我将那诏旨收到袖袋里,才扶他起来,问了一句怎么了。有生长老去。你来找它的时候,可能恰恰赶上一块玉长得最好得时候,那这块玉便同你有缘。像两个人有缘一样。”是以当初我还没说什么,他便亲自挑了一块玉给我,温润质地,窝在掌心有淡淡温意,恰是我要求的那一种。我自是千恩万谢,奉上一把扇子作为报答。婧宸说,她哥哥当年路过尧光山,也曾去向守山的玉神讨过一块玉石。予祁太子在芒芒玉石之中,一眼就瞧上了剔透无瑕的一块白玉,似花似雪,只消一眼便喜欢上了。而恰好,玉神取下这块玉石,交到他手上,说的话跟当初对我说的那一番差不离,唯一多加了一句话说的十分玄乎——“长安玉,生仙骨。有朝一日,它会幻化成仙也不一定。”我打断她,惊讶道:“长安玉?”婧宸缩在被窝里,点点头:“四海八荒唯一一块长安玉,十分稀罕的。”我想起予祁太子曾拿给我画扇面的那一把,十二根长安玉扇骨根根精致,不假思索道:“你哥哥莫非是将它做了扇子罢?”婧宸瞪大眼珠子望我:“你知道?”我皱眉道:“我只是替太子殿下画过一幅扇面,十二根长安玉扇骨十分精致,不过却早就忘了当初画的什么了。”婧宸听到这句话,眼泪一下子蹿上来。我一下慌乱,不知如何是好。“那上面画的该是九里香。”她哽咽道。我恍然记起!是了,当初我隔窗遥望,恰好看见山顶三丈高的九里香花树,白色花瓣盛满枝头,冰清似玉。我当即执笔花了一副九里香,以为只有这花才配得上那长安玉做的扇骨。“后来呢?”我问。婧宸用被子蒙住脸,话音微微颤:“这扇骨是哥哥一根一根精心打磨的。他以前当这把扇子是宝贝的。”她默了一会儿,又道,“你不晓得他宝贝成什么什么样子。从前哥哥是佩剑出行的,打他做了这把扇子,地。接触到本神君犀利的眼神之后,六师兄颤巍巍捡起筷子,哆嗦道:“没事,小九,虽然你这样能吃,但好在你长得是这四海八荒我见过最好看的,不愁嫁的。”我仰面几乎泪奔:老娘什么时候愁过嫁!左右都打了十二万年光棍了,还在乎自己能吃么嫁不出去么!本神君悲凉起身便滚到司命府后院厢房,中途觉得少了点什么,便又顺道去六师兄的酒窖里捞了两坛酒。虽然六师兄文文弱弱,一副淡雅绝尘不食烟火的模样,但酒却是私自藏了不少,大致也常常喝酒消愁罢。其实六师兄的命途比我好不了哪儿去。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过得比他舒坦。我无父无母,当年不过巴掌大的小鸟儿,长到现在这幅模样,权当自己赚了,于是这十二万年,随着性子当仙职,活得十分潇洒自在。而我六师兄却不同,他三百岁时候双亲便在大劫之中仙逝了,却留给他司命星君这一职,他身上担着这样的使命,跟随师父修行的时候十分用功刻苦,后来终于不负他爹娘的期许,却此生都活在司命这个框框里,其中的拘束悲愁,当属他自己最清楚。其实在从洪荒开盘伊始,南斗六星分挂天空、各司其职之际,他青月一家便世代担着司命星君这个差事。这于他们一家而言,是无上的荣耀,世间沧海变换枯盈几度,他们家这个司命一职却亘古未变,历任天帝亲赐的金玉命盘在他司命府上装了几麻袋。司命主阴灵往生,命盘超度,阴阳相辅,所以仙律明文规定,司命星君必须由男神仙担任。而我六师兄这一家世代单传,恰好辈辈都是男娃,六师兄他爹娘就生了他青月一个儿子,他祖父祖母也就生了他爹爹一个儿子,如此看来,送子观音何止是眷顾他们一家,简直是给他们一家单独开了灶罢。我提着两坛酒腾身而上,在房顶寻了块结实的瓦片便坐下了。一低头便瞧见前院沉钰爷爷轻轻揽上六师兄的肩,月辉如菱纱缠绵,轻柔铺在他二人身上。六师兄竟破天荒地隔了半刻才躲开,以往这种情况,我六师兄都是随手薅过一个物什便揍沉钰的。若论情事,六师兄也是个悲苦的娃儿。我晓得他对沉钰有请,但他们两个男神仙在一处着实很难到天帝和诸位神官的认同的,就算天帝和诸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他俩这桩余桃之情,可任凭送子观音再眷顾,他们两个男神仙也实在生不出个男娃来继承他老祖宗传承至今的这司命星君一职。我拔开酒盖,酒气氤氲像是梨花酿,豪爽灌了几口,宽慰自己道:良玉哇,还好你今日瞧上的是个男神仙,就算你瞧上个女的,大不了辞了这姻缘神君同心上人比翼双飞罢了。可酒入肺腑,重重水雾却悄然漫上眼眶。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比不上六师兄呢。六师兄心里有沉钰,恰好沉钰也痴心对他上的壁画,都还是我万年前画的。养伤的这一个月,我擎吃擎喝睡懒觉晒太阳之余,也抱个蒲团,拐个马扎,调个色彩,将大梵音殿那些佛画一一补画了一番。我没忘了找两个小沙弥做徒弟,将我画佛画的手艺传给他们。倘若三年后本神君果真两腿一蹬蒙眼去了,也不至于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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