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一只脱了线的木偶,呆愣愣地转过身子,连周围的景色看也不看,就那样抱着孩子走了开去,清瘦的背影倒映在周围的高墙上,衬得她更加卑微渺小,又是那么的令人疼惜。
苏流钰静静地看着她离去,没有上前阻拦。眼底有些莫名的情绪在涌动,这种感觉来的很突然,令他措手不及,也很不适应,感到陌生。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情感,只意识到胸腹中又一股很难言的怒气在汹涌澎湃,却又不知道怎么将它压灭。
马车门开了,苏流渊站到了他身边,大氅底下的眼眸凝视了他半晌,忽然叹了口气,细弱纤细的身子在阳光下却是很沧桑,悲凉地说道:“算了吧哥,我不想害她,我也活够了,不用再用无辜的生命来续命了...”
苏流钰微微转头,看着他半晌,忽然轻声道:“你不想成家吗?”
成家?多么好笑,这样悲哀的命运,不男不女的身子,他哪里有资格。
苏流渊对这个词很陌生,脸色惨淡着笑了笑,却很是苦涩,伸出一双细腻又苍白的手来,将大氅取下来,露出了一张妖娆魅惑的绝色脸蛋,只是那张面孔却是极度苍白的。
只看着苏流钰声音干涩地说道:“你看看你那双手,是红色的,上面沾了多少血,那都是为我枉死的冤魂。”他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和董如一起的日子只有一个多月,可是和她在一起我的心却平静下来,不再执念着去四处寻找解药了,也许是我大限已到,人反而没那么功利了。”
苏流钰淡淡听着,却没什么表情,眼眸低垂,缓缓将一双秀雅的双手从袖筒里伸出来,放到了眼前。阳光下,这双手的骨节纤细修长,根根细腻秀气,皮肤白皙润泽,比女子的手都要来的漂亮,但却手握大权,替皇帝掌管着天下很多人的生死轮回。
苏流钰看着沉默不语,苏流渊说得对,这双手沾满了血腥,不论是自己家族宗亲的,还是无辜之人的。
“哥,你动情了。”苏流渊忽然看着他定定地说道。
眼神似有若无地朝着刚才董如走远的方向看了一眼,想起方才苏流钰看着董如走远,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怒气和想要杀人的yù_wàng,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谁更了解苏流钰,那么便是非他莫属,旁人不明白,但他只需看一眼,便知道他的哥哥为她动感情了,嘴角微微上扬,他看起来竟然有些莫名的高兴和欣慰。
感慨地说道:“断绝七情六欲是苏家的戒律,历来如此,没想到你竟然有了感情。”他说着脸上的神情却是悲哀的,苦涩地说道:“我高兴你终于有了常人应该有的七情六欲,但又害怕因为这个,从前没有弱点的你会受伤,被人威胁。”
感情?感情是什么?他该有感情吗?
苏流钰抬起头淡然地看着苏流渊,眸子里是浓浓的疑惑,竟然对感情这个词很是不解。他的面容是秀雅绝伦的,但性子却是冷淡清润,即使感到困惑不解,却不会问,只放在心里。
他很明白苏流渊说的意思,聪明如他,也是体会到了现在正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冲击着他,很陌生也很浅淡,但感觉很真实。就像一只柔弱的手,将心里垒固了多年都不曾坍塌的坚实围墙冲开了一条口子,很细微,但那只手就这么柔柔软软地进去了,来不及阻止。
他忽然低头,眼底闪过一丝晒色,有意识的利用到了现在,他却是在作茧自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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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如一个人木然地走在街上,她想回客栈,可是迷路了,大街上道路四通八达,她坐着马车去找卫七郎的时候满心满肺地期待,根本没料到还有要回来的时候,便也没记路,现在却是迷路了。
脑海里反反复复一直闪现着那个红衣少女紧紧抱着卫七郎胳膊的一幕,像深渊,她便是那可怜的一条虫子,卑微而无妄地在那深处痛苦挣扎。
又是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子,她忽然停步,醒过神来,眼眸看向了怀中被自己紧紧抱着的孩子,见他正好奇地转着小脑袋四处张望,一张小嘴儿也是跟着街边的噪杂声音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她看着心底竟然柔软下来,那些不愉快统统消弭了。
苏流钰说得对,要坚强。
她缓和了下情绪,便抱着孩子走到街边跟一个卖包子的摊主搭话,柔声问他:“老板,我想去昭和楼,劳烦您指点一下路径。”
那老板看着这么一个小妇人抱着孩子站在自己跟前,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素净衣裙,一看就是乡下来的,但是那张脸蛋却看着着实让人眼前一亮,小小的脸容白皙莹润,一双乌黑的大眼也是澄澈清透,隐隐看去竟然还闪着泪花儿,站在那里只柔柔地瞧着他,这么凌风楚楚地模样,登时让人在心里无端升起怜爱之感。
她身后路过她的那些人多多少少都会注意一下她,俱是眼底闪过一丝晶亮,只让董如的脸蛋羞涩更红了些。
那老板颇有些眼力劲儿,看她这个样子,便知晓她脸皮薄,经不住这么被人看,能站在这里和他说话,但心里只怕是早就恨不得逃离此地了吧。
当下,也是和善地笑笑,抬起胳膊向着远处一条大道一指,跟她笑道:“你看见前方那一间牌坊了吗,穿过那个牌坊再走一条街,你就看到了。”
顺着老板的手看过去,董如已是远远地就看见了,连忙跟他道了谢,便赶紧低着头走了开去,脸蛋红扑扑地,街上的人好些都在看她,这种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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