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印尼师傅妙手按摩伺候吗?我才是真的凄惨,一个人孤零零地从松江开车回浦东!”邢楠转身打量着不远处的一长排各色夜店,“就算是安慰我一下行不?你说我们去哪一家?”
原来这人是在记恨自己半路打劫的事儿啊!
甄灵好笑道:“想不到你装可怜还很有一套。”
两个人沿着酒吧街走,最后甄灵选择了一家门口美女最少的怀旧吧走了进去。
整个酒吧笼罩在暗黄色的光晕里,即使坐得很近也难以看轻对方的脸——或许只有这样,人们才能肆无忌惮地说话吧?
两人在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甄灵发现这里用的都是红绿格子苏格兰风的老扶手椅,忽地想起老家也有一把类似的圈椅,上面铺了用零头布做的棉花垫子,她爷爷总喜欢把椅子搬到茶山的田埂旁坐着晒太阳……
“喝什么?”
甄灵回过神来,才意识到服务生已经站在面前:“汤力水就好!”
“不是吧?说好喝酒的!”邢楠立即反对,“我点的可是马丁尼!”
“我点汤力水是因为我神清气爽,你点马丁尼是因为你要借酒消愁!”甄灵微笑着端起桌上的柠檬水抿了一口,“这就是区别,明白吗?”
“啧啧,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邢楠摇头,“今天你这手‘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玩的不错,我是挺郁闷,不过还没到需要借酒消愁的地步。”
“哦?”
“你也知道我最近多忙了!”邢楠狡黠地一笑,“康宝的case交给你也好,我正好腾出手来全力以赴地接待美国的那群祖宗……那才是重中之重嘛!”
“切!”
甄灵侧过身子懒得去看对面那张讨厌的脸,这才发现原来最前面还有个小乐队正在现场演奏,主唱是个涂了浓黑烟熏妆的长发女孩,正在和旁边一个扎辫子的吉他手合唱着一首熟悉的歌:
everysaday,
everydaye
letoajoybeyondcompare
……
吉他手的声音低沉嘶哑,而那女主唱则是清澈婉转,最难得是他们唱得十分投入,双声部和得很默契。
“唱得真好……”
“是haelbuble的‘quando,quando,quando’”!邢楠忽地接道,“那两个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居然能唱出这首歌的味道,很不错了!”
甄灵皱着眉头想了想:“quando的意思是不是……when?”
“对,那是意大利文。”邢楠喝了一口刚送来的马丁尼,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手指点在扶手上轻轻地摩挲着。
然后他听见甄灵又叫服务生:“再来一杯马丁尼。”
星期天。
乔俏死死地攥着靠垫,她虽然是坐在非常柔软的沙发上,可背脊却是紧绷着的——由不得她不紧张,一会儿播出的节目将直接关系到她今后的职业生涯!
这是她头一次不是因为时差却在星期天的凌晨两点自然醒来,之后就一直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具士兵一般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吃饭也不喝水,最后在节目开始前的半个小时,她冲到街对面的超市买了一包香烟。
家里没有打火机,乔俏打开煤气灶点烟,恶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后她使劲儿地咳嗽了起来,咳得昏天黑地,连眼泪都呛了出来,烟雾弥漫在这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屋里,乔俏觉得自己总算平静了一些。
向来轻松明快的片头音乐这会儿听起来居然有了恐怖片的感觉,乔俏站在厨房与卧室的边界上犹豫了很久,才毅然决然地坐到了电视机的对面。
“这一次的《飞越换日线》,我们来到的是鼎鼎大名的美国松树谷高尔夫球场……”
乔俏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盯着电视机里的自己,她希望自己能够用专业精神给自己的表现打分,却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那个穿着迷你裙的女人是我?
为什么看起来好奇怪的样子?
天哪!我是不是太胖了……
思维像脱了缰的野马一般往各个角度发散,拉都拉不住。一想到这档节目正在覆盖了大半个中国的卫星频道播出,乔俏就不寒而栗。
她今天拒绝了父母的邀请,选择缩在自己的小窝,实在是不想将自己的惊慌暴露在亲人的面前。她知道此时此刻还有许多人如她一样紧张,比如阿甘、比如ck,再比如李明依。
“我现在所站的位置,就是大名鼎鼎的‘魔鬼的pì_yǎn儿’……”
乔俏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拿起桌上的手机关掉,又一把将座机的电话接头给扯了出来。在做好自我心理建设之前,她不想接听任何人的来电,管它是来祝贺的还是来看笑话的!
星光传媒特约的收视率调查正在同步进行着,那些样本观众的手里都有着一个特殊的遥控器,他们今晚的选择将被如实地记录下来,再换算成具体的数据供公司参考。乔俏觉得自己像只感恩节前的火鸡一般惶惶不安。
一个小时转瞬即逝,乔俏傻乎乎地瞪着画面从巧笑嫣然的自己切换成一款新配方的比萨、又变得漆黑一片,才意识到自己直接拔掉了电视机的电源。
怎么办?
终于清净了,乔俏开始认真考虑星期一装病跷班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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