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不由得看向师父看去,果然见他立刻一脸喜色,三步并作两步赶到门口,迫不及待地抢走了一只莲花灯。
圆子不满道:“喂喂喂!谁说过要给你了?我这是给姐姐姐夫的!”
师父倒没注意她口中的“姐姐”“姐夫”,不满道:“这有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儿子的就是爹的!你看,你师兄都没的话说!”说完还十分用力地看了我一眼。
我无奈叹口气:“嗯,是啊是啊,真是天助你也……话说你什么时候又收了个新徒弟啊?”
师父一扬头:“刚才啊!”
圆子却很不买账:“哼!那只是缓兵之计!我可没说一直答应啊!”
我摸不着头脑,问圆子道:“怎么了!你怎么屈服的?”
圆子撅着小嘴道:“我……我不告诉你!”说着一扭头跑了。
我看向师父,却见他一脸的讳莫如深。
师父做了个息声的手势,对我道:“这个么,人多口杂,有机会再给你讲!为师现在最关注的是应该为新弟子取什么法号……”
我翻了个白眼:“这有何难?‘和’字辈的字多了去了!”想到我们师兄弟的奇葩法号,随口道:“那就叫‘和睦’吧,预示着我们与对门的生活的平安和顺,挺好!”
师父摸着下巴想了想,最后满意地点点头,一锤定音。
夜幕降临,我们一群人人手一只花灯聚集在小河边。
闭关多时的玄一道长也来了,因为这次活动是他们道家组织的,而他又是那边辈分最高的人,于是照例由他来讲开场白。
话说玄一真不愧为一代尊师,讲个话都深奥非常,整篇演讲下来我只听懂了一句“故智者之养生也,必须四时而适寒暑,和息怒而安居处,节阴阳而调刚柔,如实则邪僻不至,长生久视。”
——个人觉得这句话说得真是好极了!跟我现在的生活方式差不多。
正听得津津有味,忽听师父在一旁嘀咕道:“这讲的都是啥鸟语啊……”
我叹口气,第一次对师父的无知感到羞愧……
最后,放河灯活动就在玄一的“预祝大家玩得高兴、玩得开心、玩得痛快”的总结中欢乐地拉开了大幕。
我是第一次玩这种金贵的花灯,而小黄鹂就更不用说。我悄悄跑到暗处,看见师兄面色沉静地推出一只灯去,还合掌默念着什么。
——我想师兄他一定是在思念已故的亲人们。
从前我一直没有认真想过师兄变成道士这件事,现在想来,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有哪个人愿意走这条路啊。由此看来,我猜想师兄家里大概再没有别人了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又伤感起来,只觉得我与师兄“同是天涯沦落人”,他没了亲人,我也没有,这么多年我简直都忘记父母的长相了……说来也很是不孝。
想起面目模糊的父母,我管师兄要了一根蜡烛,小心地插进花心,一脸郑重地将花灯推进河水中去。一只只花灯飘在水面上,穿梭往来,时静时动,灯光水影,交相辉映,好看极了。我也学着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仅会的几句佛经,希望无法投生的孤魂野鬼们能够早日释怀。
忽然河中传来“咕咚”一声,我疑惑地张开眼睛,只见不远处两个河灯撞在了一起,转了一个漩涡就沉下水去不见了。我仔细找了一找,发现其中一个正是我刚才放的那个灯。
我向那只河灯的漂来的方向看去,却见孔玫一身白裳跪在岸边。我见她一脸的失望,
想起她娘亲好像也是去世好久了的,便走过去想安慰安慰她。待走到她跟前,却发现她像是不怎么伤心,反倒是一副十分费解的样子,心下奇怪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孔玫拍了拍我的肩,叹了口气,道:“我娘亲好多年前就是投水去世的,打那以后,每年中元节我都会在河中放灯,以求得她的安息。可是每年都放不出去,不是沉了就是和别人撞在一起,也不知道娘亲何时才能将往事释怀。”
我听了一身的白毛汗,勉强道:“额……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娘亲是在这条河里去世的啊……”
孔玫答非所问,幽幽道:“这世间的水大都是相通的,灵气异常,谁知道呢……”
我不由得抖了一抖,颤着两条腿走回人堆里。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总觉得林中阴风四起,四周凉涔涔的,不觉裹紧了僧衣。
忽听身旁有人叫道:“小和尚!”我答应着抬起头,顺着声音看去,却没见到人。我向周围仔细看了看,只见小黄鹂和圆子正站在河边泼水,玄一与师父靠在树下昏昏欲睡,师兄还蹲在之前那个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连孔玫也还是在原地不停地放灯。各人都忙着各人的事,没有需要叫我的理由。
这就怪了……我暗暗地想,心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鬼叫名?据说在中元夜听到有不知名的人声叫人,是不可以擅自回答的,否则就会被勾了魂。刚才我没防备,难道会被小鬼儿勾去吗?合着我本来是要普度路过的孤魂野鬼的,可结果居然被鬼给“度”了,将来被好事之人传将出去,也实在是够丢人的啊……
想到这,我赶忙盘腿坐好,双手合十不停地念佛,希望借佛祖之力保护好我的元神,救我不要“失魂落魄”。念了几句,大概是幻觉吧,只觉得身上变得暖暖的,好像真的是有些作用了似的,心中不禁大喜。
正念在兴头上,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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