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神情憔悴的言言出现在她眼前时,她一时之间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等到言言走到她身边叫了她一声“阿姨”,又问了一句“夏叔怎么样了”,朱雯才彻底回过神来。
“夏叔……哦,你夏叔啊,没……”
“没事”一词在朱雯撇到亮着的手术灯时,被她咽进了肚子里。言言都找到这里来了,瞒着也没什么用。她叹口气,“你夏叔伤到了腿,其他都还好,医生说不是大手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阿姨……阿姨也不是很清楚,等你夏叔出来了就知道了。”
朱雯拉着宣言坐到了她身边,摸了摸言言的脸,“傻孩子,怎么把自己整得这么惨兮兮的?吃过饭了吗?这么晚了……咦,木头怎么没跟你在一起?奶奶知道这事了吗?”
宣言眨眨眼,眼眶说红就红了,怎么也忍不住。朱雯一惊,总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语气不禁急切了起来,“木头怎么了?哎,言言你头发怎么了,这是烧焦的?哎呀,你这孩子,说话啊,别把你阿姨给急出病来了。”
“阿姨,你们没事就好了,哥醒了肯定担心死你们了。”宣言扁扁嘴道,随后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了,听得朱雯一愣一愣的,最后颤声问道,“那……木头他没事儿吧?”
宣言勉强笑了笑,“没事,医生说都是皮外伤,我哥厉害着呢,连医生都说当时的情况肯定很凶险,看着不是一个人砍的,夸我哥很会保护自己呢。”
朱雯颓然靠进座椅内,松了一大口气,“还好还好,没什么大事就好。那……我跟你去看看木头,走,也在这家医院对吧,带我去看看木头。”
“阿姨,我哥麻醉还没过,您别急,等夏叔出来再说吧。还有,夏叔的事暂时别跟我哥说,否则他肯定着急上火的。我哥打电话给你们保平安的时候,您就装作不知道,先跟他聊一会儿再把电话给夏叔。到了那个时候他自己也没什么精力聊了,短时间不会发现夏叔的情况。”宣言挠了挠头,“总之,先让我哥放下心修养一段时间再说,他现在坐起身都挺有问题的,您看成么?”
朱雯哪有不同意的道理,直夸宣言懂事,但还是要求夏孝贵出来后就去看看木头,宣言应下。然后,朱雯继续等在手术室外,宣言回到了夏木荣的病房。
只是,朱雯看着宣言的背影,又想了想替他们付了医药费的男人的面孔,终于想起来那个男人看上去为什么这么眼熟了。
言言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接到木头的电话之前,朱雯先接到了言言的电话,商量了几句后,木头的电话就打来了。果然,木头借口说突然想要带言言出去玩一会儿,道歉说他们任性了,过几天就回去之类的。
朱雯询问了几句后就开始扯些有的没的,发现木头“嗯”的声音越来越小后,才心疼地把电话递给了孝贵。孝贵说了没几句就挂了电话,看上去状态还不错的男人对她笑了笑,“木头撑不住了,自己挂了。”
朱雯点点头,看着男人脸上的笑意,忽然就红了眼眶。
然后,两人就一直等着言言过来。在看到言言的一刹那,忍了一天多的朱雯开始哽咽起来。也不知怎么回事,总之,她的情绪有点崩溃了,好像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了个发泄的出口。多年来的压抑情绪在这一天多的再一次压榨下,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再不发泄就要出问题了。
朱雯哭了,在开口问了宣言一句,“木头怎么样了”之后,就开始收不住地默然流泪。吓得很少没到这种阵仗的娇少爷顿时手足无措,急急忙忙转向夏叔求救。夏孝贵摇摇头,示意他什么都别做,让朱雯哭一会儿就没事了。
娇少爷有点着急,时间久了,万一哥哥醒了发现他不见了怎么办。可是阿姨哭成这样,娇少爷是万万不能撒手走人的,只能眼巴巴地盯着他阿姨的一张大花脸,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期待的神色,与朱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状态全然的格格不入。
朱雯一开始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越哭越伤心,回忆直接拉到了二十年前自己刚被拐到中国来的时候,没想到,不经意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
结果一不小心对上了言言那焦急又期待的小眼神,当下,什么情绪都没了,“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一连叹了好几口气,所有的情绪最后只化为一句,“哎,你这孩子!”
娇少爷觉得自己很无辜,非常无辜,他怎么了?但阿姨明摆着表示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于是,哪怕娇少爷从头到尾都没闹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怕可能憋出内伤,他还是只能乖乖选择了闭嘴。
朱雯擦了擦眼泪,又哭又笑完毕后继续之前的话题,“对了,木头醒过来后感觉怎么样了?”
娇少爷默念了一遍“女人心海底针”的名言后,笑了笑道:“阿姨,哥没事,醒来后胃口可好了,我都没敢任由他吃个够。”随即又苦了苦脸,“就是总惦记着家里的事,生怕你们也被人算计了。我给他打了个哈哈,他都不信我了哎,直接要了手机打电话给你们。呃,以后哥哥知道我竟敢串通你们骗他,肯定得削我一顿。”
夏叔笑着摇摇头,“木头要是真下得了这个手,夏叔就帮你扛着。怕只怕,夏叔根本没这个机会。真不是我看不起我们家木头,但那根木头遇上你啊,嘿,那就是块烂木头,比扶不上墙的烂泥还不如你信不?”
娇少爷倒吸一口凉气,小心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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