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几千年前,中国古代就出现了类似“笔仙”的招灵法事,那时候叫做“扶乩”。它是中国道教的一种占卜方法,又称扶箕、抬箕、扶鸾、挥鸾、降笔、请仙、卜紫姑、架乩等等,扶,指扶架子;乩,谓卜以问疑。在扶乩中,需要有人扮演被神明附身的角色,这种人被为鸾生或乩身。神明会附身在鸾生身上,写出一些字迹,以传达神明的想法。信徒通过这种方式,与神灵沟通,以了解神灵的意思。
扶乩要准备带有细沙的木盘,没有细沙,可用灰土代替。乩笔插在一个筲箕上,有的地区是用一个竹圈或铁圈,圈上固定一支乩笔。扶乩时乩人拿着乩笔不停地在沙盘上写字,口中念某某神灵附降在身。术士制丁字形木架,其直端顶部悬锥下垂。架放在沙盘上,由两人各以食指分扶横木两端,依法请神,木架的下垂部分即在沙上画成文字,作为神的启示,或与人唱和,或示人吉凶,或与人处方。旧时民间常于农历正月十五夜迎紫姑扶乩。
由此可见,人类对于未知的向往在几千年来一直都存在着。
我跟学生们讲述着关于笔仙的由来和故事,“扶乩的最早纪录见于我国东晋时期,唐时传入日本,由日本传入荷兰,再由荷兰传入欧美各国,在日本叫做‘灵子术’,西方国家称扶乩的板为‘维吉板’,研究扶乩的组织叫‘灵学会’。据说美国前总统威尔逊生前笃信扶乩,有一次乩盘上写出了许多古代希伯来文,当时在场的人都不认识;英国著名生物学家查理·达尔文的哥哥伊拉斯马斯·达尔文坚信扶乩,经常在自己家里组织扶乩会,达尔文曾经参加了一次扶乩会,但中途退场了,达尔文的好朋友、著名生物学家赫胥黎对扶乩虽然持怀疑态度,但经常参加扶乩会,而达尔文的另一位好友、著名科学家华莱士却是扶乩的坚决拥护者。”
学生们听了之后连连点头,总算是弄懂了这个游戏的意义。
笔仙游戏,可以说是扶鸾的一个小小缩影。不过这件事情发生在学校里面,却包含有另外一层含义。
无论笔仙是否招了出来,有一件事情最为重要,那就是——学生们到底问了什么?这也是心理咨询的主要问题,无论来访者做了多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永远需要探究的并不是他所做的事情,而是他的动机。
这点在犯罪心理学上同样适用,讨论嫌疑人的犯罪动机往往比讨论作案手法还要重要。
对于一些十八岁左右的孩子来说,他们的问题大多是“高考能考多少分”,“某某喜不喜欢我”诸如此类。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红旗中学的学生偏偏这么喜欢笔仙游戏?
我认为这是一种压抑导致的必然结果。
这个学校太过看重学习成绩,于是学生们也就极度压抑,只能选择一些其他方式来释放压力。
与其说他们撞了邪,倒不如说他们是想找个理由歇一歇。
我非常理解他们的感受,高三的确是一个压力极大的时间段。不过沈依依一直都在低头做题,貌似并没有听我说什么,这让我感到有些好奇。
利用一节课的时间,我给他们讲了一下笔仙游戏的原理,尽量让他们相信“科学”,也希望他们能够换一种方式来缓解压力。
下课的时候,我说:“其实你们不用太大压力,因为上了大学的人都会后悔四年。”
有人问我:“真的吗?难道大学那么恐怖?”
我说:“不过没上大学的人往往后悔一辈子,少年,好好把握青春吧。”
在老校长的安排下,我和沈依依在校长办公室进行了一次交谈,苏郁在一旁静静听着。
我问:“学业压力很大吧?”
沈依依低着头不说话。
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从一开始沈依依就是这幅模样,看起来似乎对心理咨询完全提不起精神。
我说:“我能不能问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去天台呢?”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但还是不肯说话。
我继续说:“是不是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因为玩过笔仙游戏?”
她轻轻摇头。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脑,按理来讲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应该不至于这样,更何况据老校长所说沈依依平时的表现都很正常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这幅样子。
我仔细思考着原因,心想自己从进入学校开始,一直都把话题围绕着“笔仙游戏”展开,而沈依依则一直表现的很冷淡,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难道说?
这时候,苏郁突然开口说道:“你根本没有玩过笔仙游戏,对吗?”
听到这句话的沈依依突然抬头看向苏郁。
她继续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班级里玩笔仙的人无非两种,一种是问笔仙感情问题的,还有一种是问笔仙学习成绩的。而你看起来并没有这方面的困惑,所以并不需要玩笔仙游戏,是吗?”
沈依依怔怔看着苏郁,虽然仍然不说话,但是很明显她被苏郁说中了心事。
苏郁说:“我注意到你的座位虽然在班级前面,但是周围的人似乎并没有人和你说话。甚至就连你的同桌,宁可和另一边的人说话,也不理你。你没有朋友,是吗?”
沈依依忽然开口反驳道:“不用你管!”
苏郁耐着性子说:“我不管,也管不了。我说这些是因为我和你经历过同样的事情,或许你不愿意说……”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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