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临安郡主的话,亭中几人面色各异。林明珠此刻才发现临安郡主似乎有意给燕于飞难堪,想到此事皆因自己心直口快而起,不免后悔,双眼满是歉意的看向燕于飞。燕于飞轻轻对她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金岩依旧微笑着看着燕于飞,清澈的眼中带着些许鼓励。
庆王则是一肘撑在身下斜卧在坐榻上,手中依旧执酒杯轻晃,一双凤眸却是满是玩味的看向了临安郡主。
燕于飞抬眼坦然的看着临安郡主微微一笑道:“上乘下乘,是俗是雅还请郡主听过再做评价。”
这话回答的不软不硬,不卑不亢,既不向她示弱,却也挑不出错。一时间临安郡主竟不知如何应答,只是微微眯起眼看着燕于飞,脸上神色也变幻莫测。
“临安,还是先听燕小姐奏一曲,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此时庆王懒懒的开口。
临安郡主闻言,忙翘起唇角微笑道:“五哥说的是。”便掩饰的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其实燕于飞本意是用古筝随便清弹一遍,她不想越过临安郡主去出风头,也不能过于示弱,被在座几人看轻了,所以才选了筝。而现在,既然对方步步相逼,她也不想再藏拙。因为她发现自己越是退让,越让对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软弱可欺。更是会让其他人也看轻自己。
在金玉满堂初遇,她便感觉到了临安郡主对自己明显的敌意。想想她们之前素昧相识,这敌意究竟来自何处?后来她发现每次金岩与她说话,临安郡主总会不动声色的看向她们,很是注意。再经方才对方毫不客气的存心刁难,燕于飞顿悟了。羡慕,嫉妒,恨。是女人间最为普遍的对立情绪,也是最为有效快捷的美女自杀方式啊。也许这种情绪生成的根源不同,却都能让女人的心态变得扭曲,面目变得可憎。
说话间,侍女已将一张筝置于燕于飞面前。燕于飞抬手轻拨几下,试了试音,发现都是调好的。又伸手竖着琴弦一拨,一串音符相继响过,将琴弦试了一遍。然后微笑着抬头看向金岩道:“此曲本是琴箫合奏,不知金公子可愿赏脸与我合奏一曲?”
金岩此刻正专注的看着她调音,听闻此言,他那清澈的眼睛亮光一闪,便笑着道:“求之不得,不知燕小姐所奏何曲?”
还不待燕于飞回答,一旁庆王抚掌大笑道:“好,今日本王有耳福,得闻扬州金三与燕小姐合奏,真乃幸事一桩。”
燕于飞微微一笑,腮边酒窝更深了,一双墨黑如深潭的眸子里也映出些许光亮,带着几分温柔的看向金岩道:“金公子先听我用筝轻弹一遍,然后再与我合奏,可行?”
金岩看着她温柔的眼神和腮边的酒窝,嘴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道:“自是可行,燕小姐请。”
早有侍女去一层拿了玉箫过来,此时悄悄来到金辰身边,递给了他。
燕于飞见他试好了音,便抬起纤巧的双手,节奏缓慢的弹起来主旋律。
悠悠的琴声缓拨慢起,由远而近,由缓而急,仿佛一叶草舟,顺水飘飘而下。还不待她弹完一遍,便有萧声远远与之相合了起来。燕于飞欣喜的向金岩看了一眼。想不到他音律方面的造诣如此之高,不过听了个开头就能与她合奏了。
悠扬的乐曲时而豪情万丈,时而柔情满怀。在那或豪放、或婉约,或潇洒自如又或无知无畏中又透出几分平和宁静和温文清雅。
一时间众人沉浸其中,如痴如醉。庆王更是坐正了身子,手拍案几,为金岩、燕于飞二人打起拍子来。
此刻,飘荡在他们附近的画舫,也听到了这边传出的琴音,纷纷凑近了庆王的画舫,竟有七八艘之多。那些画舫上的人,不管是男是女,也不论是贵是贱,公子小姐们,小厮丫鬟们,甚至那些做苦力的船工们,都纷纷沉浸到了这洒脱飞扬的乐声中。
奏完一遍,燕于飞并未停下,边继续奏着间奏,边抬眼看了眼林明珠,点了点头。待到主旋律再次响起的时候,燕于飞那清婉中微微带着沙哑的嗓音传了出来。她刚唱了一句,林明珠清脆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一襟晚照
词中意味仿佛阅遍江山,又仿佛堪破红尘,洒脱纵横跌宕起伏,几分的率性,几分的浪荡,几分的恣意,几分的痴缠……长歌声中,物是人非;长歌声中,腥风血雨;长歌声中,纷争依旧……仿佛寒署往来,落叶飞花,潮起潮落,月缺月圆,缘起缘灭,世间沧桑变幻尽在眼前。又仿佛深藏于心的喜怒哀乐,憎怨痴嗔,爱恨情仇,还有那些难言的痛楚,那些难填的欲壑,在此刻均被释放而出,又渐渐消散于这琴音歌声中......
此刻才发现这世人拼了性命争夺的一切,在苍天看来,又有什么意义?争什么胜负成败,计什么恩怨情仇,谈什么儿女情长,论什么红尘俗事,就让这所有的人世纷扰,在声声豪情万丈的笑声中灰飞烟灭罢……
歌响起的瞬间,琴萧悠扬而上,琴声渐促渐紧,突然停歇,清亮的萧声骤然高起,轻灵跳跃,隐隐有碧空之相,直拔高远,琴声再起,与萧声纠缠而至,琴在前,萧在后,声声追随,合力托举出燕于飞和林明珠清婉娇脆中不乏洒脱随性的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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