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木簪精致的绾好了头发,她就出了留连宅。
在何园寻了不久,便寻到了景世开,他独自一人依在亭廊,悠然自得的挥着扇。
歌细黛想了想,轻步上前,指了指对面的一棵大树,提醒道:“树上有一个大的蜂窝,前些日子,便有姑娘在此处被蜜蜂蛰了,还请五皇子当心点好。”
“蜂窝?”景世开的眼睛亮了,连忙朝树上张望着。
“是。”
“那一定有新鲜蜂蜜?”
“我去看看。”
景世开最喜欢吃的就是新鲜的蜂蜜,刚从蜂窝里掏出的。对此,歌细黛深知。
歌细黛话刚落音,已犹如被轻风吹起的一片羽毛,轻柔的飞向绿叶间。
景世开见她那姿态优美的翩飞,就像是她天生就应该会飞似的,一时,不免看得痴了。
歌细黛轻稳的落在树枝,做了一个很明显的用手撩开枝叶的动作,然后,跃下树梢,回到了他身边,遗憾的道:“不知为何,蜂窝不见了。”
景世开是有些失望,依然彬彬有礼的称赞道:“歌姑娘的轻功很了得啊。”
“是吗?”歌细黛微笑着。
景世开很诚实的颌首,好奇的问:“歌姑娘是太子府的,还是闲清王府的?”
“我暂住在留连宅。”歌细黛随手朝何园南侧的方向指了一指。
“耳闻何园的女姬们风采动人,今日一见,确实不同凡响。”景世开知道在何园里住的女子,均是王府的女姬。
“不如五皇子多来何园。”歌细黛没做解释,展颜一笑,笑得惊艳。
“那是当然。”景世开望着她眼眸里轻盈的温柔,觉得她的话似是一种暗示,但又不敢往深处想,因为他对景玄默冷凝的口吻犯怵。
恐怕很少有人不对景玄默犯怵,他实在是享有凌驾一切权力之上的权力,即使他无恶不作,犯了滔天罪行,也无人能弹劾。当朝皇上给予他的特权,令人畏惧。
景玄默虽是冷漠,倒是很少让人犯怵,至今,没做过令人发指的事。
在此时,透过楼阁顶层的木窗,俯视眺望着亭廊处那对谈笑的男女,景玄默薄唇紧抿,漆黑深远的眸子里,似有一缕极沉的寒意。
“太子?”一个魅惑的声音响起。
景玄默回身。
熙华,一个长得极其妖美的少年,穿一身鲜艳的红衣,衬得肤色很白,眼波一转间令人沉醉。他是众所周知的,在近两年,倍受太子宠幸的形影不离的男姬。
“歌府的一名伙计认出了画像,她正是歌中道的嫡女,名为歌细黛。”即使熙华只是静静的站着,也魔魅至极,“她的母亲,也就是鄂国的公主,已离府多日,不知去向。”
景玄默的猜测不假。多年前,皇上设宴,他看到过歌中道的夫人仓细黛时,只觉她眉宇之间的有仓氏的风韵,便命熙华派人去查探。
“她跟着她的师傅离开了歌府,似乎歌中道有意要将她嫁给她师傅,”熙华微眯起眼睛,兴味的道:“她的师傅会是景荣?”
“应该是碧湖山庄的少庄主宁潜。”
“哟,宁潜啊,倒是个有趣的人哩,”熙华用玉石锉磨着指甲,“在一间酒馆里,他站着饮酒,我问他为何有凳子不坐,太子猜他是如何答的?”
“嗯?”
“他说要等别人的气味散去后,他才坐。”
“他出手帮过我,”景玄默想了想,“轻功与剑法都如此出神入化的,除了他,无别人了。”
“那可真是稀罕,他从不管闲事的。”
“是因为她。”景玄默对那天的情形都记忆犹新,也记住了是谁想杀他。
熙华修好了指甲,道:“闲清王刚回府。”
“我知道了。”
“恭喜太子找到了她,”熙华伸了个懒腰,慢吞吞的道:“画像已放回太子的书房。”
景玄默负手而立,再次望出窗外,景世开与歌细黛还在闲聊着,景荣正在不远处向他们靠近。
他们聊得很开心,因为他们有共同的话题。
歌细黛自袖中取出了一支小折扇,雕琢精美的扇骨,匠心独具的金笺扇面,漫不经心的扇着。
景世开除了喜欢新鲜蜂蜜,便就是酷爱怀袖雅物。他的这两个喜好,无人知道。他常表现出喜欢的东西很多,以此隐藏自己的真实喜好,以免被窥算。
她所持的扇面又是他最喜欢的山水。墨笔晕染,一副意境幽美的雨中坡林跃然上画,清波浩浩,烟雾朦胧。
景世开瞧见时,自然是不细黛顺势便将话题展开了。
真是很巧,她也喜欢蜂蜜,也喜欢山水扇面。景世开无法不惊讶,在听到她对扇面的理解,以及面中景致的细腻感怀,油然产生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更何况,她清丽貌美,目光又那么温柔,举止之间流露出明月般的风雅。
始终是她在说,他在听。她说的字字有情有味,他听的字字入脑入心。
闻到了那抹奇异的香,歌细黛知道景荣就在附近了,她宛然笑道:“我的话多了些,唐突了五皇子。”
“歌姑娘可谓是景某的知己。”景世开发自肺腑。
“人生得一知己固然是好,”景荣叹了口气,古怪的瞧着他们,“聊个两日两夜能将肚子聊饱?”
景世开闻声,转身去看,拱手道:“皇叔。”
景荣捏了捏下巴,闲适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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