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杆秤它能把蛐蛐儿的体重精确到一两的万分之一(两、钱、分、厘、毫)。一般的蛐蛐儿的体重在六厘左右,八厘就是大蛐蛐儿了。”
朱瞻基毫不含糊的回答道。
“蛐蛐儿也讲究重量等级。斗蛐蛐儿之前,要把蛐蛐儿放在专门的‘舀子’里,用专门的秤儿称出蛐蛐儿的体重。称体重的目的是为了公平竞争,体重相差一毫都不斗。因为蛐蛐儿的主人不希望他精心养护的爱将有一次战败的记录。”
朱瞻基一边给吴婳娓娓道来,一边小心翼翼的将两只蟋蟀分别熟练的放在“舀子”里称体重。
“干嘛这么麻烦?”
吴婳看着朱瞻基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嘟囔道。
“婳儿,你大概不知道,一条好蛐蛐儿只要战败一次,便从此丧失了斗志,对它的主人来说也就没有价值了。因而如果让它和重于自己的对手比赛,就是赢了,也要自身受损,要是输了就更冤了。所以,称体重很重要。”
朱瞻基一点也不马虎,眼睛此时全部都在蟋蟀上,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蟋蟀了。
此时,吴婳不由得觉得好违和啊。
这,还是白天那个亲自耕田,并且在农田里声情并茂的发表演讲,让万人膜拜的大明皇帝么?
吴婳实在无法把这两幅画面联系在一起。
此时,朱瞻基依然沉浸在他的蛐蛐世界里,继续给吴婳讲解他的蛐蛐经,看样子,他是要把吴婳培养成一个名副其实的“蛐蛐把式”了。
“咱们皇家斗蛐蛐儿是很正规的。事先要备好战场,平常比赛的战场一般是陶制的或磁制的蛐蛐罐中。其次要下请帖。然后玩家儿们才带着自己的蛐蛐儿赴约,没有带一两条的,一般还要带上一两个人,帮助照看自家的蛐蛐儿。正式比赛有专门的‘斗盆’作为战场,有专人担任裁判,还有专人负责核准参赛蛐蛐儿的体重。”
“哦,还有这么多门道啊。”吴婳不由得恍然大悟。
“是啊,来,今天我这只,就叫做‘黑头将军’,你那只,就叫做“黄头老怪”,看看,谁能分出胜负来。”
朱瞻基兴致勃勃的说完,一边以细软毛刺激雄蟋的口须,去鼓舞它冲向敌手,努力拚搏;如果触动它的尾毛,则会引起它的反感,用后足胫节向后猛踢,表示反抗。
比赛开始了,两个人都屏息凝视,4只眼睛都盯着赛盆里的蛐蛐儿,看朱瞻基的样子,心里甭提多紧张了,似乎手心里能攥出汗来!
两雄相遇,一场激战就开始了。“黄头老怪”首先猛烈振翅鸣叫,一是给自己加油鼓劲,二是要灭灭对手的威风,然后才呲牙咧嘴开始决斗。
吴婳也不由得被斗盆里两只雄性蛐蛐儿之间的争斗迷住了,因为她发现,蛐蛐儿们的争斗不仅很激烈、而且具有观赏性。
原来蛐蛐儿,也和人一样,有的勇猛,有的狡猾,他们或者用头顶、用脚踢、或者卷动长长的触须,不停地旋转身体,寻找有利位置,勇敢扑杀。
你来我往,有进有退,有时两虫纠缠撕咬在一起,犹如摔跤场上的两名勇士!
几个回合之后,弱者垂头丧气,败下阵去,胜者仰头挺胸,趾高气昂,向主人邀功请赏。斗胜了的蛐蛐儿带给主人的必然是心花怒放;斗败了,主人自然沮丧。
很快,“黑头将军”就势如破竹,打败了刚才还斗志昂扬的“黄头老怪”,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啊,看来最善斗果真就是这黑头将军。既能鸣又善斗,不愧为为蟋蟀王国中的王者!拥有一支精壮的‘黑头将军’,一定是斗蛐蛐者的荣耀!”
朱瞻基从斗盆里拿出“黑头将军”,满心喜悦,那种心满意足的样子,就像一个天真的孩童,终于拥有了他梦寐以求的宝贝一样。
此时,吴婳不由得脱口而出:
“皇上,世人都说你天生帝星,所有人都觉得,你的兴趣应该在御人,权谋,这些国计民生的大事上,为何,婳儿此刻觉得,其实瞻基哥哥你最爱的就是斗蟋蟀呢?”
“婳儿,看来这世上,唯有你才是真正懂我的人!”
朱瞻基小心翼翼的把装着黑头将军的罐子放好,抬起头来,望着深邃的夜空,喃喃自语道:
“世人都道朕文治武功,天生帝星,殊不知,朕其实一生最喜欢的,只是田间斗蛐蛐的农家之乐而已。”
他不由得拉着吴婳的手,一起走到那最亮的一片星空下,轻声说道:
“婳儿,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兴趣其实并不在当皇帝上,你信不信?”
此时,朱瞻基又习惯性的称呼自己为“我”,而不是皇帝的专用名称“朕”了。
不等吴婳回答,朱瞻基已经梦呓一般的自言自语起来:
“我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为皇爷爷的野心做赌注,后来,皇爷爷赢了,所以,懵懂无知的我,就注定要早早的为我们燕王一脉承担责任,延续皇朝伟业;所以,皇爷爷从出生起一直把我带在他身边,从我开蒙以来,受到的教育,都是关于如何做一个皇帝的帝王之术。我的世界全都是关于皇权的尔虞我诈,血雨刀光。”
此时,朱瞻基的脸色阴沉,似乎过去的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又重临心头。
“为了活下去,为了我的家族,为了我肩上的责任,所以,我不得不,在很小的时候,就早早的去接受成人世界里残酷,甚至学着成人世界那些强者的处事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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