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的蜿蜒曲折自然是谢晚料想不到的,听罢了阮东敬的讲述,她长舒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你就打算这般下去?”
阮东敬苦笑了一声,他也不想。如今父亲身陷牢狱,母亲也因着这事绞尽了心力,眼看着阮家一天比一天的死气沉沉,他也想做个孝子,何尝想惹得亲人伤心呢?
可是情到深处,由不了他了。
谢晚沉默,她不明白,情之一字就这般的惹人疯魔嘛?还有阮东敬倾心之人,如何对此事没做出任何的反应呢?这不由得让谢晚对他的第一印象就很差劲。
“这些银子,你先拿着。”谢晚摸了摸荷包,这次出来她倒是没带许多银钱,翻空了袋子也就十几俩银子的模样,是她带着防身用的,一股脑的便要塞给他。
阮东敬却是不收,连连说:“我不能拿你的!”
在他的印象中,谢晚挣钱不容易,这十几俩银子恐怕是她好几个月的饷钱!他堂堂一个阮家的二郎,怎么能收她的银子。
谢晚看他还倔,不由得有些气急了,毫不留情的便说:“这要是在往日,一个铜子儿我都不给你!可是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还跟我这耍什么脾气?!”
她也是心焦,说起话来便有些口无遮拦了,如今这阮东敬落魄潦倒的模样是她始料未及的。
阮东敬被她骂的一愣一愣的,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谢晚塞过来的银子不知道怎么的就红了眼圈。
“你若是有心,便别再和家中再闹下去了。”谢晚又继续劝道,在她看来,血肉亲情是别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替代的,他如今离了阮府,待真出了什么事情,却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阮东敬的喉结上下滚动,好似有千言万语哽在那儿吐不出来一般。“他还未好。等他好些了我便回去请罪。”
“你这样,他永远好不起来!”谢晚却是一点儿情面也不留的直指核心。
她也听出来了,那人的肺痨病恐怕就是要靠银子养着才能稍稍压制,说白了就是个无底洞。现在的阮东敬,一来没有银子,二来没有赚银子的法子,靠赊欠是做梦也甭想治好他的!
“你回去,跟二夫人跪下,说你错了,”谢晚急急的道:“先把人稳住了。再想办法筹钱不是更好嘛?蠢蛋!”
树挪死人挪活,怎么就这么倔呢?!阴奉阳违不会吗?!面上功夫做不得嘛?!
别说。谢晚的心还真是挺硬的,当然也只限于和自个儿没什么关联的人,不然也不会如此顺口的就说出了让阮东敬回去先稳住二夫人的话了。
这让阮东敬吃了一惊,颇有些讶异的看她道:“你觉得我应该骗我娘亲?”
谢晚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压下了就要破口而出的脏话,深深的吸了几口气道:“你以为你现在很磊落很高洁是嘛?”还未等他回话,她又跟连珠炮似得蹦了一大堆话出来道:“你现在有什么?人你治不好!药你抓不到!娘你见不着!情、义、孝。你哪个字做到了?!”
荒谬,实在是荒谬!话本戏本看多了吧这位爷!
“我……不想欺骗我娘。”阮东敬舔了舔嘴唇,有些呐呐的说:“我娘待我那般好,我不想让她伤心。”
“她现在便不伤心?!”谢晚的声音陡得拔高,笑话,明明已经做了让她伤透心的事情,偏偏还说不想让她伤心。
以人心度她心,谢晚相信二夫人爱子如命,恐怕如今已经是心都碎的不像样子了。好好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忽然有一天因为一个外人跟自己说翻脸就翻脸,跟拿把剪子绞烂她心有什么区别?
阮东敬听了谢晚这个问题,忽的如同一根沉木棒子猛的敲在自己头上一般,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站都有些站不住了。
是啊,他一直顾虑着他没了自己恐怕是会一病不起,却忘了家中的娘亲也会因为自己而心如刀绞。
忽的两行清泪便从他茫然不知所措的双眸中落下,他此刻心情无比的纠结,胸口发闷直叫人喘不上气来。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毕生挚爱,两个让他选,谁难过他都觉得疼得慌。
谢晚见他已然伤心的不成样子了,也稍稍的平复了一下心中怒气,皱了皱眉头又说:“你如今住在何处?带我去瞧瞧。”
她笃定了阮东敬此刻肯定和那个男子住于一处的,便想去瞧瞧,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这不可一世的二郎落到如此境地。
“这……”阮东敬从气闷中回神,稍稍有些犹豫,他一向不爱见外人,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我又不会吃了他!”谢晚没好气的说:“总是得看看的。”
阮东敬低头琢磨了一会儿,便抬头道:“好,我带你去,不过……”他有些涩然的道:“我跟你说的事,你别同他说起。”
谢晚一听,感情那位还不知道这回事呢?!这阮家二郎可真是个情种,都能抵得上削皮扒筋了,还舍不得让心上人跟着承担。
摇了摇头,她跟上了阮东敬的脚步,去往丰城一处偏僻的民居。
这地方看起来有些破烂,别说是阮家了,连和后来供谢晚等人栖身的小宅子都不如。
阮东敬推开了明显有些摇摇晃晃的木门,谢晚甫一踏进去,便瞧着一个青色的人影在院中央站着,似乎在给一株植物浇水。
“江可,我回来了。”阮东敬的声音很轻,仿佛是怕惊扰到那人一般。
一身青衫的男子闻声转过头来,看了看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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