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一百岁那年,天地树再次复活,那百里的花朵再一次开放。便在同天,活了一百零四岁的人间最伟大的皇帝——木原,就要死了。
季夏匆匆赶往原东宫,木原成为皇帝后,他原本居住的东宫就一直没有再被使用,只因这里有一颗木棉,见证了当年的一切。
木棉花开了,血一样鲜艳的花朵开得满树都是,像一团赤色的火焰,殷红耀眼。
今早木原起来,觉得身体比往日里好多了,无论是起床吃饭全都虎性十足,他忽然觉得这些年来都窝在养心殿里太憋闷,想出去散散心。
木原算了算时间,正是木棉花开的时节,于是不免想故地重游一次,来到原东宫,看一看这里的木棉。
在木棉树下坐了片刻的木原一开始还感觉神清气爽,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岁,哪里是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
尽管皱纹已经满脸,头发全都花白,身体也佝偻了许多,但征战三十余年的木原却很有武将的气魄,虽然老了,却依旧刚健。
木原在木棉树下转悠了几圈后缓缓坐下,靠在了木棉树上。
轻松了片刻后,木原忽然感到身体不适,他先是剧烈地咳了起来,随后血星子不断地从嘴里喷出,像是在木原的白色龙袍上开出朵朵木棉花来。
在一旁的太监立刻发现不对劲,正想去叫太医时,木原止住了他:“去叫太后来。”
这太监跟着木原已有十多年了,诸事都已知晓了许多,于是迅速跑到了季夏的寝宫,请季夏过去。
躺在木棉树下的木原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算,自己今天分明是回光返照的意思,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接到消息的季夏直接从东宫的上方飘下来,落在了木原的边上。
“你怎么了?”季夏略带哭腔地说,她扶起木原,只觉得他的身体好轻,隔着衣服都能摸到骨头,他好瘦。
“我要死了。”木原轻轻地道,这个佝偻的老人早已过了耄耋之年,一百多岁对于凡间而言,已经活得已经很久很久,活到凡人极限了。
听到木原的这句话,季夏的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些年来,都没有敢见你,如今见你一面,你却又在哭。”木原尝试着为季夏擦掉眼泪,这五十多年来他都是避开季夏的,这一面是实在太想见到季夏了,若再不见恐怕就见不到了。
季夏责怪道:“以前的时候为什么不见?”
“你太年轻了,而我已经是个老人。”木原解释,他实在觉得自己愧对季夏。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季夏早已泣不成声,两人这么多年来,仅因木原的这一个理由,后半生几乎没有见过面。
“怕玷污季姑娘清白啊。”木原打趣道,他想笑,可在笑了两声后就咳了起来,急得季夏赶忙轻抚他的胸口。
这句话是木原在噬夜城里对她说的,如今再说时,季夏和木原都不免回忆起了当年。
木原见季夏还在哭,便开始了自己最好的讲述,把这些年来积攒的话一股脑儿全都说给季夏听,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我想告诉你一些事,一些当年的故事。”木原缓缓地道。
“不要说了,好好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季夏恳求道。
木原摇头:“我必须说,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要是我不说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我的夏夏,我得告诉你一些你该知道的事。”
季夏只能点头,听着木原的诉说。
“当年噬夜城中,莫冄军师忽然闯入大帐,开始证明自己就是莫冄军师。他说了很多话,最后所有人的相信了他,可我却发现他的眼睛一直在我身上,我有一些不懂。
后来,莫冄军师在即将前往燃炎城救你的那一日,他私下里悄悄地拉住了我的手,对我说,他还有一个妹妹,问我要不要。”木原笑了出来,当时的他怎会想到,会牵扯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季夏也是含泪而笑,没想到当初自家二哥竟然是那样地直接。
“当时的我摇头不语,觉得这种终生大事还是得谨慎一点才好。可莫冄军师对我说,在他回来的那一日,让我出去迎接他,到时候见了面再说要不要,我只能点头。”木原道。
所以,当初木原为何出来迎接便是这样一个原因。
季夏开始为自家二哥的安排而心惊的时候,却也发现了一个问题:“你那天见我之后,回去和我二哥说同意了?”
木原点头,的确如此,他那日见了季夏后趁着夜色去找了季滨。
“为什么?当初的你仅一眼就答应了二哥?”季夏问,当时的她刚刚从燃炎城的战火中走出来,虚弱之际,脸上没有妆容,再加上她天生一张平淡无奇得黑炭脸,木原应该不会爱上她才对。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当时的你夹在长引大帅的两条臂膀间,很虚弱,很惹人怜爱的样子,当天晚上你的脸在我脑海里翻来覆去就是忘不了。于是我便起身去了莫冄军师的房间。”木原缓缓道出,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所以,我退婚那天,你早就知道了我要问什么,你要怎么答?”季夏问,当时的季滨逼着季夏问一个问题,以季滨对季夏的了解,还是很能猜中季夏会问出什么样的问题,而后再一一指导木原回答,木原便可赢得季夏的心。
“莫冄军师那一天确实问了我几个问题,我一一作答后,他很满意,说明天照常作答就好了。所以那个答案,的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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