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瓷话落。昏暗里,她听到空青轻笑的声音。她呆了呆。
烛光被点燃,照得屋里似乎都温暖了起来。
空青端着烛台,搬了一张凳子摆在脚踏旁,烛台被支在凳子上。
落瓷的药箱里备了很多常用药,空青很容易地就在里面找到了治跌打的那一瓶。
一撩衣摆,空青在脚踏上半跪了下来,然后去捉落瓷的脚。温热的手指触到她的皮肤,让她瑟缩了一下。空青没许她退:“别动。”一下子就捉住她的脚踝,捧到膝上安置好。
药油倒在手心里,挥发出浓烈刺鼻的味道。以前落瓷给人治病的时候没发觉有何不妥,现在要用在自己身上,落瓷十分排斥。
空青一手固定住她的脚踝不让她动,一手将药油按在伤处揉搓。
顿时疼得落瓷下意识地想把脚从空青手里抽出来,只是她哪里敌得过空青的力气,自然是挣扎不能的。便在嘴里嚷嚷:“不擦了,不擦了。反正过一段时间它自己就好了。”
空青很无奈,硬着头皮手下却没松动半分。听得落瓷痛叫,想到她平日给人治病时,常常听不得人叫唤。一听人叫,女人还好,她只会送一记冷眼。若是男人,少不得要被她开口教训:“你还是不是男人,这点痛都忍不得!”
此时,对比下来,很是不厚道地笑了。
落瓷痛得正狠,忽见那制住她的始作俑者居然笑了。很是不痛快。便用另一只完好的,没有遭荼毒的脚去踢跪在跟前的男人。
她并没有穿鞋,也没有着袜。因为空青半跪着,她一抬脚就与他肩同高了。于是光脚就踢在了空青的肩膀上。
借着烛光,空青只觉得尚还踩在他肩上的那一只脚明晃晃地很是耀眼。那脚的主人尚不知情,甚至还在他肩臂上踩了踩:“问你呢,在笑什么?”
那五个圆润白净如珍珠的脚趾头十分嚣张地弯了弯。被忍无可忍的空青捉住套上棉鞋:“别乱动,天还没大热呢,小心凉着。”
空青去处理落瓷的另一只不安分的脚时,那只惨遭毒手的伤脚终于得救。落瓷趁机迅速缩了回床沿支着,用双臂抱着,一副死也不再交出去的模样。一双眼还十分警惕地盯着空青的双手。随时戒备着。
空青瞧着她那副怕疼的模样,也没得法子,十分好笑。好在药油也擦得差不多了,他便没再去惹恼她。收拾好药瓶,去盆子里绞了湿帕子回来,又去摸落瓷的脚。落瓷自然是不让的,他无奈地示意手中的帕子,哄道:“擦擦粘到药油的地方?”
落瓷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出去。空着捧着这一截白嫩嫩软乎乎的腿,细细将没伤的地方擦干净。
“你这么怕疼,还好没去学武。先不说能学得怎样,哪个学武之人的功夫不是被摔出来的。小时候站梅花桩,一天下来身上都没块好地方。”
空青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落瓷听得都替他疼。曲非练武的时候她是全程陪同的,虽不致像空青说得那么惨,但刚开始那段时间身上青青紫紫是常有的事。有时候疼得在饭桌上边哭边往嘴里扒饭……
曲非尚且如此,灵鹫宫□□刺客只会更加残酷。
“那时候日子很难过吧?”
“也说不上难过,训练之余除开吃饭,倒头便睡。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想多余的事情。”
空青神色淡淡的,似乎那段日子真如他所言般轻描淡写。擦完脚,空青给她套上棉鞋。这时小厮泡好热茶上来,空青给落瓷倒了一杯递到她手里:“下次屋里没点灯的话自己别乱动,先叫一声,我一直都在。”
落瓷想说她也没那么没用,这次只是不小心而已;她想说她用不着他时时刻刻地照顾……话到嘴边,在空青的目光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勉强应道:“恩。”
“对了,紫荆有消息传来吗?”
“还没有,”空青把先前搬到床前的凳子和烛台放回原处,“她和石绿两人在一块,不用担心她们,两人办完事会尽快回来的。”
落瓷捧着烫手的茶杯,小口小口得啜着:“也不是担心,就是觉得她在身边方便些。”
空青闻言,停下手中的活计,回身看她,那眼神跟刀子似的。落瓷连忙解释道:“不是说你不好。只是你也不能老跟在我身边吧。不说你以后成亲了没有成天跟着我到处跑不顾家的道理,就是现在你寸步不离的和我呆在一起……你……你难道不在乎你的……心上人怎么想么?”
空青站到了床前:“主子想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空青落瓷有点怕。她接着说:“我名下也就红曲照看的七里香、靛蓝照看的贩药的商队还有江南的几间药铺,不知道你对哪一块感兴趣些?”此时的空青,存在感相当强烈,落瓷不太敢看他,“紫荆回来后,你看喜欢哪里,我另给你寻个去处吧。”
“主子这是在赶我走?”一向清冷的声音似乎更冷了些,染上了霜。
“怎么会!或者你不喜欢被拘在一处,也可以像石绿一样出去江湖上走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空青在落瓷跟前蹲了下来,双手放在她的膝上,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道:“江湖那么大,你就不怕我走丢了,不再回来?”
顿了一会儿落瓷才说:“只要常传信回来就好。”
“既然舍不得,”空青说:“为什么又让我走呢?”
那深邃的眼神里是她看不懂的复杂,似乎要将她吸了进去,落瓷垂眸,道:“女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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