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夏,我想,我知道乔宁在哪了。”他的手指覆盖在那些笔记本上,唇边勾着一抹浅笑,仿佛胸有成竹,“她的三本日记本,封面印画都是两公里外的望春湖。那里是新建起来的园区,很多东西都还没开放,景致不错。虽然三个日记本颜色不一样,拍摄角度也不一样,但都是望春湖的一景,而且那个地方人流稀少,不会有人轻易发现她的异状,我想,她大概是在那里。”
阳夏看向他,心渐渐回归安稳。
“闫警官,带我们去两公里外的望春湖那里吧。”陆远桥仿佛长抒一口气般,连神情都带着几分轻松。
趋车到了地方,他却并没有让闫警官跟上来,而是将车子停在外面,他带着阳夏走到湖岸边,兜兜转转,花了两三分钟的时候,便在湖堤上找到那抹熟悉的,瘦弱的身影。
陆远桥怔了片刻,低声对阳夏说道:“在没靠近她的时候,就要叫她,这样可以有效避免在惊慌情况下发生意外,她奶奶在世的时候,喜欢叫她‘阿宁’,她对这个称呼很敏感,这样她不会对你产生逆反心理。”
阳夏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随后问道:“那你呢?你要不要……”
陆远桥笑了起来:“我,等你平复了她的情绪吧,她看到我,应该很容易激动。你先去试探一下,如果超过二十分钟她还没跟你过来,那就必须我出面了。”
阳夏点点头朝乔宁的方向走过去。
夜里的湖边显得格外的冷,乔宁一身单薄的衣服坐在那里,长发披散着,被风吹得凌乱,她也没动,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湖面发呆。
阳夏在离她五六米远的时候,轻轻开口:“阿宁。”声音里有温含了太多复杂的东西,或许在别人看来并不觉得,但对于那时的乔宁来说,无异于是所有黑暗里的阳光,是濒临溺水前飘到手边的稻草,她很快的朝她看过来,一时怔住:“小夏阿姨。”
阳夏笑了笑,放缓了速度,尽量平和的朝她走过去。
微微晦暗的夜色里,她看到乔宁的身体不易察觉的颤抖着,所有并没有靠得她很近,中间隔着一人宽的距离,她像她一样坐了下来,脚下是冰凉的湖水,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就那样静静的坐了一会儿。
乔宁似乎慢慢接受了她的存在,又恢复了低头沉思的模样。小小年纪的少女,却已经像个大人一样,什么都不会去说,就这样把自己逼到人生的死角里。像极了多年前的阳夏,不过她比乔宁好些,她至少有父亲,虽然常觉得有和没有,似乎也没有太大区别,但乔宁,则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过。
“小夏阿姨。”乔宁忽然开了口。
“嗯?什么?”阳夏对她突然的开口有些紧张,但到底强装了镇定,尽量用柔和的声音去回答她。
“你觉得,死亡是什么?”乔宁轻轻的开口,少女特有的轻柔纯净的嗓音,却是这般苍凉悲恸的感觉,似乎往事所有的记忆都已经将她的希望扼杀。
阳夏觉得心里咚咚直跳,在这个时候,她若是说错一句话,就极有可能造成很坏的后果。
她斟酌了几许,没有刻意的靠近她,缓缓说道:“有人说死亡代表着新生。可是在我看来,死亡啊,它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了。它代表着你未完成的一切就这样清了零,代表着你所期冀的一切你将失去角逐的资格,代表着,之前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尘土。死亡,就是遗忘,没有人会永远记得你,因为你存在的痕迹微乎其微。”
乔宁的情绪有了一丝丝的波澜,她左右绞着右手,似乎昭示着她的不安与惊惶,还有难以察觉的挣扎:“可是活着很痛苦,小夏阿姨,活着太痛苦了,什么都没有,连一个可以说话可以陪伴的人都没有,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朋友,没有温暖,甚至,没有活下去的理由,要怎么办?”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情绪十分低落,仅管如此,却仍旧一个人蜷缩在那里,哪怕阳夏离她只有一臂之遥,她也未曾想过靠近她。
阳夏不敢轻举妄动,只尽量压低了声音,缓缓的说道:“阿宁,人生会有很多痛苦,即使有些人表面风光,他的人生也会有痛苦。人生一世,经历过苦厄,劫难,才能成为一个百毒不侵的强者。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呢?”
乔宁很久都没有说话,阳夏没有放弃,只当她是默认了,对着眼前的湖面,娓娓道来:“我父母,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可是他们每天都有无数的争吵,打架,每次都能波及到我,每天到学校的时候,我的脸上,身上,都带着伤,甚至十岁那年,被我妈妈推下楼梯,腿骨骨折,休学了半年。但是十六岁那年,突然的,没有任何征兆的,和爸爸吵了十六年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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