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按照杨天鸿的命令,吃完东西的营兵们,开始绕着校场跑步。
玄火营的营官们都很有钱,在城里有自己的宅子。留在军营里的亲信心腹一看大事不好,连忙以最快的速度通禀。等到营兵们刚刚开始跑第二圈的时候,薛金彪、殷鉴化、邬汉和马文昌纷纷冲进营门,出现在校场上。
副营官殷鉴化走在最前面,他的面色尤为难看,脸上充满了愤怒。走上高台,对着杨天鸿随便拱一拱手,开口质问:“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天鸿目不斜视地看着校场上奔跑的营兵,淡淡地说:“操练而已。怎么,你有意见?”
一句话,把气势汹汹的殷鉴化牢牢顿时噎住,搜肠刮肚半天,也没能找到合适的对付字句。
旁边,面皮白净的马文昌插了进来,赔笑着拱手行礼:“杨大人,您是有所不知,这玄火营长久以来一直没怎么操练过。您突然之间下了这么一道命令,兄弟们都觉得突然,老殷也是觉得转过不弯来才有此一说。呵呵!还望您海涵。”
杨天鸿慢慢转过身,“哼”了一声,轻微点了点头:“过去的事情,本将可以既往不咎。可是从今天开始,这玄火营的规矩就必须由我说了算。”
马文昌觉得眼皮一阵乱跳,硬着头皮问:“敢问大人,您说的这规矩,指的究竟是什么?”
杨天鸿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第一条,玄火营所有官兵必须每天参加操练。下至普通士兵,上至营官,任何人不得违令。”
马文昌一愣,过了半天,才迟疑着问:“大人您的意思是,我们也必须……”
杨天鸿毫不客气打断了他的话:“本将说过了,全营上下,一视同仁。”
马文昌等人面面相觑,良久,满脸怒意的邬汉走上前来,不无威胁地说:“杨大人,这种做派,未免有些过了。你是校尉,本官也是校尉,还有殷大人,官阶同样也是校尉。凭什么我们也要跟那些军士一样?”
杨天鸿目光变得阴冷锐利:“我是玄火营主将。若是你不愿意参加每日操练,可以自己给兵部上折子,看看兵部的大人们怎么说?看看陛下又是什么态度?”
一顶天大的帽子扣下来,顿时无人言语,只是面色之间全是忿忿不平。
殷鉴化决定不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下去。他转过身子,指着插在远处旗杆上的人头,怒声问道:“此人何罪?又是何人将他斩杀?”
杨大海从杨天鸿身边站出来,昂首挺胸,傲然应答:“此人不尊主将号令,不杀,不足以明规定矩。”
殷鉴化上下打量个杨大海一番,再问:“你又是何人?”
杨大海高声道:“我乃玄火营新任军法官,专门负责营内刑罚。任何人敢于违背,轻则军棍伺候,重则当场处斩。”
“区区一个军法官,竟敢对副将大人不尊?”
忽然,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把所有人注意力引到了殷鉴化身后。那里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家仆衣服的干瘦男子,正冲着杨大海指手画脚。
杨大海眯起双眼,冷冷地注视着黑衣男子,沉声道:“你是何人?”
男子神情傲慢的啐了口唾沫,道:“我是殷将军的亲随,你胆敢对将军大人言语冲撞,难道是活腻了吗?就你这样的,我家将军根本不……”
话未说完,男子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等到诸将官定睛看时,黑衣男子早已身首异处,整个人从左边肩膀开始,活生生被劈成两半。
除了杨天鸿和身边一干亲卫,没有人看清楚杨大海究竟是怎么出的刀?又是用了什么样的招式?
殷鉴化脸上和身上被喷得满是鲜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尚在地上抽搐的亲随尸体,猛然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杨大海,右手下意识伸向腰间,用力握住佩刀刀柄。
杨大海手中的战刀仍在滴血,话语森冷凶狠:“此人未穿衣甲,从未在玄火营报备。这里是军营重地,任何身份不明的人,都将被视作奸人细作,就地斩杀。”
殷鉴化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从喉咙深处发出不似人声的狂吼:“谁说他身份不明?他是我的侄儿,玄火营上下所有人都认识!”
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杨天鸿冷冷插进话来:“所有人都认识?为何本将从未见过?”
殷鉴化一时语凝,转过头,用充血的双眼死死盯住杨天鸿。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马文昌连忙抓住殷鉴化握刀的手,上前打圆场:“杨将军初来乍到,不认识也很正常。只是此人的确是殷副将之侄,我们都可以作证。”
杨大海朝前一步,横刀挡在杨天鸿身前,表情狰狞,话语阴森:“本官接任军法一职,翻遍了全营上下所有名册,除了副将殷鉴化,从未看到第二个姓殷之人。就算能够证明此人身份,但他终究非我玄火营之兵。按照我大楚军规,任何非军职之人敢于在军营内部喧哗走动,都必须定罪、斩杀。殷副将若是不服,可以向兵部呈报,看看孰对孰错。”
殷鉴化个头比杨大海略矮了几分,两个人距离很近,为了让话语更具威慑力,杨大海上身前倾,居高临下注视着殷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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