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晨觉得束手无策。
他忽然间有种冲动,想拔剑而起,把冷森劫出来。
然后,管他呢!
天涯逃亡有什么了不起。
可是内心深处也觉得,我为一贪污犯拔剑而起,亡命天涯?是,不管他是什么人,不应该受这样的折辱!
他受到的折磨已经超出了他应该受到的惩罚,可是,可是我应该为了这样一个人破坏制度吗?冷家掌门就是有这个权力,当然冷斐嘴里答应了,但是诺言是一回事,制度是另一回事。这就是他的权力,他有权这样干!
可是,我学剑是为了什么呢?阻止我认为不公正的事发生!
一项法律是错的,我是先改变法律,还是违法做对的?
如果我觉得不公,可以破坏法律,我怎么要求别人遵守呢?
到最后是强者为王吗?
可是做为一个人,我应该就这样看着残忍的事发生,就这么眼看着?什么也不能做?
可是如果我劫他出狱……
我就再没机会改变这样制度,我再也不做任何事,不能提出严禁刑讯,或者过度刑讯,不能提出监督制度,那么,我为了一个我认识的人,放任更多的人遭遇到这些……我,也一样觉得我认识的人比我不认识的人重要千百倍吗?
不知不觉间,冬晨已来到秋园门口,几乎是下意识地:“冬晨求见掌门!”
门房忙进去通报,回话倒是客气:“掌门正在商讨重要事务,请长老回去,掌门说,他稍后会亲自去培兰阁拜访。”
如此客气的不见,冬晨也无话可说,只得回去等着。
冷斐坐在听风堂上,聊完高丽的战况,微笑问:“我听到个传闻,不一定是真的,不知你听说过没有,女真人的马匹与武器日益精良,足以与高丽军队相抗衡。”
冷子静欠欠身:“回掌门,女真人的武器本就有独到之处。而且,我收到的备忘里标明,如果女真购买武器马匹,用于同高丽的对抗,可以通融。如果掌门有新的指示,属下自当遵从。”
冷斐点点头:“韩掌门高瞻远瞩,对政治形势的判断独具慧眼,即然他这么说,就劳你费心了。通融是通融,管理还是要管理,该做的事要做好。”管理费呢?银子呢?你一个人吞了?有那么大胃吗?
冷子静点头:“是。”心里着急,我看过以前的帐,大头支走了,整块支走的,我觉得多半是上交了,是以什么形式上交的呢?这话应该怎么说呢?
原来的冷掌门肯定是心照不宣之类的了,新掌门是什么脾气呢?他一上来就把冷森拿下了,我就不知道怎么办好啊。我总不能拒收吧?这明显是正常收入啊,新掌门的意思是交给他啊,还是充公啊?
半晌冷子静道:“管理上,还是按旧例吗?”
冷斐一笑:“这我倒不太清楚,原来是怎么管理的?”
冷子静不敢说,原来冷子和把大部分收入直接交给冷前掌门了,这种事,只能大家心知,不能说出来啊!
冷斐见冷子静犹豫不决,随口应和了两句清点看管的事。心想,我都提点你了,原来怎么管的?你应该就明白了,现在不明白,过后想想也应该明白,你既然知道不能说,也应该知道怎么做。当下放到一边不提。
冷斐忽然微笑:“子静,公事谈完了,我问你点私事,介意吗?”
冷子静道:“掌门不必客气。”
冷斐笑问:“冷冬晨的姑姑,是你儿媳?”
冷子静愣一会儿:“是,不过,小长老想必,想必不太记得门这亲了,同我们向无来往。”
冷斐道:“那样就好,做舵主的有一个公允的态度,做事可以更公正客观。”
冷子静道:“当然,当然。”一头汗,坏了,掌门提醒我同冷冬晨走的太近,我没有啊,我通共就同他最后聊那么一阵子,难道掌门知道了?心头顿时一紧,冷家山上到处是机关,谁知道什么地方布下了耳目,冷冬晨当时说话可不够隐蔽。
冷斐微笑问冷子静:“听说,你也去看望冷森了?”
冷子静吓得一个机灵,当即站起来低头:“掌门,我们,到底共事了一段时间,我我……属下知错,请掌门恕罪。”
冷斐道:“看看也应该。惩前毖后嘛,本来就是为了严厉打击这种贪污行为,正一正冷家的风气。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就是下场。身为冷家首领就应该廉洁奉公,只要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不管什么背景,什么职位,都一律严惩不怠!”
冷子静只觉双手冰冷。
冷斐道:“不过,你放心,我对行得正站得直的首领是绝不会妄加刑罚的。”
冷子静欠身:“是。”
冷斐的平板声音,有一种同他兄长相似的冷漠无情,只是他的更阴沉些。
然后冷斐问:“子静兄,我听说冬晨急急忙忙跑出冷家山,又急急忙忙跑了回来,同你们密谈了很久,别人,我不能深说,你是舵主,应该知道有些事,长老不该插手的。”
冷子静道:“是,属下,属下……”他只觉得额头冒汗,大脑一片混乱,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冷斐问:“他提到冷逸飞了?”
冷子静大惊失色,惨白着脸瞪着冷斐。
冷斐慢慢把茶杯放下:“你的舵主,是我任命的,该让我知道的话,别让我从别人嘴里听到。”
冷子静半晌点点头:“是。”
冷斐问:“那么,他怎么说的?”
冷子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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