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圜土呆了大半天的百姓们,直到子受与李靖退走,方才离开。
子受的心情极差,看着李靖那锃亮的大光头,想笑也笑不出。
他能怎么办呢?李靖做出了极大的牺牲,指不定殷夫人都不会允许同房,至于哪吒什么的,说不定还会不认这个爹。
虽然哪吒本来就不太认,但现在肯定更加理直气壮了。
至于昏庸值怎么办?
子受持乐观心态,就目前看来,也就是徇私枉法的计划失败了而已,还不至于让百姓对自己称赞有加而倒扣!
而且刑部为了逼迫贵族缴纳田赋,连续断了许多案子,只要里头有那么几个冤假错案,昏庸值就稳了。
几天后,九龙桥上,九间殿前。
往常朝臣上朝,是需要戴官帽的,唯独李靖没有,既然答应了百姓不再留须发,便需要光明正大的给所有人看到,大光头不必遮掩,全朝歌独一份。
走在九龙桥上,李靖脸上写满了自信,头发虽然没有了,但新法却能贯彻落实下去,难道不值得吗?
同僚也很开明,鲁雄着招呼道:“万民请愿放你出圜土,这面子可不小。”
伯夷也关心道:“当真没事了?”
李靖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微笑道:“自然没事,这刑罚,倒也凉爽。”
万年应和道:“说的极是,虽是三月,但暑气也上来了些,少些头发更凉快。”
群臣一阵哄笑,李靖这么说也许还真有点道理,万年这么说就是在遮羞了,春夏之际头发少些更凉爽,难道秋冬之际你就能长出头发来保暖吗?
众人寒暄一阵,商容便道:“走走,入殿去,今日陛下将我等在家休沐的臣子也叫上了,必有大事。”
“老丞相身子骨好些了?”
商容一愣,活动了一番筋骨:“还真好多了,刮痧按摩确实有用,这按跷馆虽然有伤风化,但也不是不能考虑推广。”
鲁雄嬉笑着道:“老丞相如此,只怕没少找那些巫女踩背吧?”
“哪里的话?”商容却是严肃起来:“女子力道不足,男子才好。”
看着臣子相宜的一幕,李靖一阵感慨,虽说那日是自己当着百姓的面顶罪解决了一切,但他很清楚,即使没有割发代首一事,纣王也定会不惜名声保下他。
这是什么用的君王啊?哪怕背负污名,受百姓指点,也力挺臣子,怎能够不众志成城效死力呢?
群臣入了九间殿,子受正坐在上首,今日桌案上不再是瓜子核桃,而是满满当当的奏疏。
“诸卿看看,这是贵族清查的人丁数目,还有田赋。”
土地调查、人口调查,刑部基本差了个大概,田赋已经很好收取,不会再受到强烈抵抗,当然,暗骂和非议是难免的。
奏疏还没发下去,反倒是李靖送上来了一份新奏疏。
子受看了两眼,猛然色变,这份奏疏里记载的是刑部判下的所有有关贵族的案子。
里头一个冤假错案都没有。
所有的案子,都是证据确凿,可供公评,就连各家家主都认了,挑不出刺,能怎么办?
也有耍心眼睁眼说瞎话故意说成错判的,可全都被刑部用百口莫辩的证据打回去了。
子受一愣,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怎么可能?”
匆匆判下几百几千桩案子,真就一个冤假错案都没有?
真就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他眼珠子都掉下来了,还能这样玩?
子受一脸茫然:“刑部如何做到的?既快,又准,没有任何错判,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又不是神仙!
等等神仙?
子受神情严肃起来,该不会是神仙吧?
李靖答道:“陛下这是刑部上下所有官员的功劳,他们明察暗访,将朝歌贵族的底细摸了遍,玄鸟卫也从中出力不小。”
狴犴与獬豸虽然居头功,但他们更多是在上头指挥,具体事情还是下面的小吏在办,功劳自然不能独吞。
子受沉吟片刻:“刑部有功,玄鸟卫有功,既然如此,通通延长休沐一个月,还有拔罐,必须去阿房宫拔罐,调养身体!”
子受感慨道:“李卿家不愧是朕的肱骨,刑部办案也是日以继夜,大伤身体,应当好好修养一番……”
李靖登时就站在原地不动了,这就又拔罐休沐一条龙了?
我还不如呆在圜土里呢,圜土里至少能办公。
子受挥挥手,令当驾官将桌案上的奏疏散发给群臣,道:“诸卿还是先议议正事。”
“这是贵族的丁口与土地?”
“正是。”子受道:“再看看反面,反面是诸卿应该下到的乡里。”
“已是三月,正待春耕,去年朕便说了,春耕之时,朝中公卿与贵族皆要下到乡里,协助农人耕种。”
商容皱起眉头,自去年年底公议过后,纣王就没有再提这件事,他还以为就此带过,没想到纣王就等着春耕直接下令。
“臣以为”
可他刚开口,就被子受打断:“老丞相莫要再说,协助春耕是公议而出,朝廷不可言而无信,春耕乃重中之重,诸卿莫要推辞,按照名单上的调派,各自下到乡里!”
子受满怀信心,这事儿不会出问题,他仔细调查过了,朝臣里根本没有几个会种地的,就算有也只是少数。
更多的还是商容这种老胳膊老腿,或者杨任那种细胳膊细腿,种地?种啥啊!不碍事就不错了!
张三、李四从上林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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