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一个人大喊大叫,奔了过来,手中舞动着一块小小的襁褓。他身衣裳破烂,喊的却是汉话,韩一鸣见他面貌有些相熟,细心一看,乃是白天见过的随着中年男子的壮汉。只是白天这名壮汉挺胸叠肚,神气十足,这时却是满脸惊怕。他奔了过来,正要说话,忽然黄静玄抬起手来向他一指,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人满面惊恐,望着黄静玄,黄静玄道:“咱们那边问去,不要让他们听见。”说罢伸手扯了他,便向另一边走去。韩一鸣忙紧跟其后,几个人走远了些。黄静玄这才抬起手来,在那人喉咙轻轻一拂,那人已叫道:“他们要咱们拿钱物去赎!”
黄静玄眉头一皱道:“拿钱去赎?你的意思是山贼将那小婴儿掳了去,叫拿钱物去赎么?”那人点了点头,黄静玄道:“好,那你是如何知道的?”那人道:“那是我家小少爷,山贼来抢,我当然要拼命保护。跟他们跑了一阵,他们人多,到底我不是对手。不过他们放我回来,说是要钱赎。还说若是不赎,便要将小少爷卖到别处去。没有男婴的人家多了,小少爷很可以卖个好价钱!”黄静玄向远远坐在那边的中年男子与女子看了一眼,道:“你拿的这是什么?给我看看。”将他手中的襁褓接了过来,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一阵。点了点头道:“好。咱们这就去找。”
黄静玄转过身来,忽然又问那人:“你能听懂这里人说话?跟你一起的人呢?”那人道:“我随老爷走这路不是一回两回了,说是不会说,听倒是会听一些。”黄静玄向他看了一阵,他神色间并无诡诈,只有惊怕焦急。那人身形看去十分强健,背厚体阔,白日间见他,彪悍之极,不止他,跟着请他们前来歇息那男子的几条壮汉,都十分强壮,想来走的地方也不少了,怎会如此不堪。
那人道:“他们,他们人多,我们几兄弟,都,都……”敌众我寡,这结果不说也罢。黄静玄止住他的话头,道:“咱们都去找找罢!”将那块襁褓拿在左手中看了看,右手在襁褓画了几笔,韩一鸣挨得近些,看似两个字,只是不知是哪两个字。之后,黄静玄随手一撕,将襁褓撕成两片,再将两片襁褓叠在一起,再撕开来。撕了几回,已将襁褓撕成十来片碎片,递了一半给身边平波道人,剩下的每个弟子人手一块。韩一鸣接在手中看了看,只见是一块破碎的锦缎,面除却原来织就的花色,再无其他。
黄静玄道:“山贼在何方咱们谁也不知道,便是现下去问村寨中人,只怕也难有结果。黑暗之中,大家都散开来,各自御剑前去寻找。好在只是山贼,虽是凶悍,却难敌咱们的法术。这块锦缎之,我画了引路符。这是那个婴孩的物件,接近他了,引路符便会显现出来,因而大家都拿在手。好了,这便去找罢。各自小心!”
他说完,向那个壮汉看了一眼,道:“当说的说,不当说的,三缄其口!”说着右手在左手手心写了个四个字,向那个男子面一照。韩一鸣看得清清楚楚,乃是“金口难开”四个字。心道:“是了,这便是从前听过的金口难开咒了。”那对夫妇此时只须好生照料,不须他在一边说长道短,徒惹他们担心。
平波道人与他门下弟子早已四散开来,各自驾御木剑,飞入夜空。灵山诸人也散了开来。
韩一鸣将那块锦缎拿在左手中,驾御鸣渊宝剑,飞漆黑夜空。他向四周一望,只见一个个小小白点,四散开去,那都是他灵山的师伯师叔与师兄们。韩一鸣看了片刻,见自己这个方向无人前去,便御使鸣渊宝剑,向前飞去。
脚下全是黑黝黝的茂密林木,南方树木大多枝条繁密,叶片宽大,藤蔓缠绕,不能一眼便看到树下的景象。韩一鸣压低身形,飞入树木之中,在树木之中穿插。细细查看下方,可有什么动静。
飞了一阵,下方始终没有动静,便是有声响,也只是林鸟惊飞,小兽出入,并没有人烟,。韩一鸣不禁焦急起来,铁莽山山深林密,这样寻找,何时能找到?那个小小婴儿在山贼手中,若是有个伤损,都会让那对夫妇痛心疾首。韩一鸣想到这里,禁不住泪盈满眶。他不识得那对夫妇,也不需识得他们,只知他们也是父母,便已足够。虽说那对夫妇与他父母的模样相距甚远,但他见了他们那伤心难过的模样,心中想到的却是自己的父母。他在灵山之,似已将此事忘怀。但到了这时,这事却又清清楚楚从心底泛起,呈现眼前,甚而连母亲以泪洗面,愁眉不展,长吁短叹的样子都看得一清二楚。他飞在空中,却是不断用衣袖擦拭面的泪水,擦了又擦,却总也擦不完。
忽然下方微有声息,韩一鸣定住身形,向下看去。夜色之下,下方的树丛中漆黑一片。片刻之后,才见似有人走动。那人身穿着一身黑衣,自树下走了出来。韩一鸣凝目细看,他身穿的只是黑布衣裳,皮色深浓,只有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韩一鸣正欲下去拦住他,问个明白,忽然左手中一热。
他左手中那块锦缎热了起来,韩一鸣向手中一看,只见面显出一个白色的小小箭头来。正在思索间,那个小小箭头在锦缎居然移动起来,让韩一鸣大为意外。低头一看,只见下方那人正向前走去,他一走动,韩一鸣手中锦缎的小小箭头便动了起来。韩一鸣恍然大悟,原来二师伯给的引路符是接近对方了,由对方来引路,并不是漫无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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